第二十一章 迷人

高高的树冠，然后在空中翻了个身，在离富贵一百米的地方，轰然一声坠落下来。

    爆炸一般的巨响，尘埃飞扬，烟尘中间，佐绯单脚跪在地上，他膝盖下的地面已经裂开了好几条缝隙。

    他抬起头，看见远处的富贵，笔直地仰面倒下。

    胸腔里翻滚着的气浪，如同沸腾的水，极度炎热，难以形容这种荒谬的错觉，对，就是沸腾不休的怒火，像是无数火球飞快地在身体内部游窜切割，所有的血管和筋腱，随着灼烧大脑的巨大痛觉而分崩离析。

    富贵张着嘴，在如同千钧重压下的剧痛之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感觉身体被肢解成了碎块，然后又被撕扯成粉末，融化为黏稠的液体，最后嘶哑成蒸汽。

    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再存在。

    富贵痛苦地在喉咙里发出浑浊而微弱的声音。

    意识混沌一片，呼吸紧促，无数股纠缠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流动，仿佛洪荒大地，大大小小的水流从四处汇聚撞击，又重新离散而去，被幻觉笼罩的黑暗视线里，是无数条湍急奔涌流动的赤红色大河，密密麻麻各种分支构建成一团庞大的根系，身体里所有的动脉静脉甚至毛细血管，全部被这种血色光芒填满膨胀开来。

    就在他意识消散的尽头，最后出现了一只深邃的大眼睛。

    谁的眼睛？

    好像是二哈！

    一切又重新消散于黑暗。

    当富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静谧的森林依然笼罩在黑暗里。只有树干与树干之间飘浮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金色碎光，看起来像是飘浮的萤火虫。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刚才那种几乎要将身体撕裂成碎片的剧痛已经消失不见了，连一点点残留的感知都没有留下，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富贵转过头，看见坐在自己身后的佐绯，脸色有些苍白，正大口地喘着气，看上去快要虚脱的样子。

    “帅哥……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肾不好？”富贵跑过去，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蹲下来。

    “……你别说话！”佐绯瘦削而锐利的脸，在月光下看起来像是一碰就会碎的薄玉瓷胎。

    富贵没有说话，此刻，他被佐绯领口处露出来的脖子和锁骨肌肤上那些流动的白色回路吸引了。

    那些白色的纹路，看起来和刚刚自己失去意识时视野里出现的那些赤红色光河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富贵突然感觉到，面前这个男子脖颈间被这些白色回路照耀得发光的皮肤，充满了一种迷人的感觉，像是某种强大的力量，或者某种美到极限的神迹，在对富贵召唤。想要靠近，想要拥有……一种迷幻而错乱的感觉，混乱了富贵的气血，他压抑着胸口涌动的急促呼吸，猛地摇了摇头。

    佐绯看着面前的麒零，似乎全都了然于胸，他冲富贵挥挥手，虚弱地说：“我知道你身体里有某种东西存在，所以这段时间，你得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啊？”富贵的脸红通通的，望着佐绯。

    “难道……你不觉得我……怎么说呢，非常地……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