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料,去年年初因为某件事,当今天子一道圣旨下来,虽然没有贬我的官,但让我赋闲在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不插手朝中之事就可以了。
我在家待了一年多,静极思动,想起一位故友,就想去探望他。
谁想我刚走到某处之时,却遭遇了一场伏击,为首之人正是那个你见过的绿袍人。
此人将我视为仇人,修为乃‘坐照’初段,就算我是个绝顶高手,也架不住他带来了众多帮手,受了点伤,只好躲入王府……”
林忠说到这里,目光突然一扫,笑道:“马跃,你跟随我有多长时日了?”
闻言,名叫马跃的那个随从不觉一愣,旋即答道:“五年。”
“五年啊。”林忠笑了笑,“自从你跟随我以来,我可曾亏待过你?”
“没有。”
“既然没有,你为何要出卖我?”
话音刚落,马跃如惊弓之鸟似的飞退出去,转眼就是十丈。
其他两个随从不虞有此,神色不由一愣,等发现情况不对时,均是满脸愤怒,想要追上去将马跃擒下。
“不要动手。”林忠叫道。
马跃原本想跑的,但听了这话以后,出于某种古怪心理,竟然没有跑掉。
至于其他那两个随从,对林忠忠心不二,林忠不要他们动手,他们就不会动手。
王默尽管已不是没有半点江湖经验的雏儿,可是当他发现场上形势很微妙时,也不由愣了一下。
马跃不是林忠的随从吗?
为什么会出卖林忠?
更奇怪的是,既然林忠说马跃出卖了他,为什么不出手拿下马跃,而是给马跃机会跑掉?
是林忠认为马跃跑不掉,还是根本没想过要抓马跃?
“马跃!”那两个随从中的一个名叫赵俊,伸手一指马跃,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老爷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做出背叛老爷的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另一个随从名叫铁力,虽然没有出声,但看他的样子,也恨不得狠狠骂上马跃一顿。
岂料,马跃不以为耻,反而纵声大笑,神情显得有点疯狂。
王默暗想:“这家伙难道疯了不成?笑得那么夸张。”
笑毕,马跃目中射出一道寒光,冷冷望向林忠,一字一句说道:“林忠,你这个狗官!你以为我是真心跟随你吗?要不是为了忍辱负重,我早和你同归于尽!”
林忠皱了皱眉,问道:“你的真名不叫马跃吧?”
“不错!”马跃冷笑道,“我就实话告诉你,我本名李经。”
“你与李原是什么关系?”林忠神色微动。
“李原是我父亲!”李经大声道。
“原来如此。”林忠一脸恍然。
王默不知道李原是什么人,但他看得出来李经十分痛恨林忠,就好像林忠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似的。
“原来你是李胡子的儿子。”铁力说道。
李胡子?
王默愣了愣。
这个名字他以前似乎听说过,仔细想了一下,不由吃了一惊。
几年前,有一天夜里,何冲喝了点酒,可能是喝多了,跟他说了一些流民造反的事。
他记得何冲说过,造反的流民有十几股,少则数千,多则数万,其中有一位特别厉害的人叫做李胡子。
这李胡子原本是个秀才,考了二十多年功名,一直未能得到一官半职。后来此人杀了当地一个贪官,逃离家乡,成为了流民大军中的一员。
那一年,有个叫刘通的流民首领,因为反对官府封山,率众与官兵作对,自号汉王。
不到半年,刘通的兵力就多达三十万,声势浩大,李胡子因为文武双全,颇有头脑,当时就做了刘通麾下一员大将。
然而就在第三年,刘通兵败被俘,押去京城砍了脑袋,麾下将士死的死,跑的跑,降的降。
两年后,跑掉的李胡子突然冒了出来。
也就一年时间,李胡子利用自己的号召力,居然发展了近百万流民起事,自封太平王,控制了大片土地,与朝廷对抗。
朝廷十分震惊,派了一位大官总督河南、湖广两省军务,精兵十五万,进山围剿。
几个月后,百万流民被官兵迅速分化,真正还想与朝廷斗的人不过数万。
当年年底,李胡子就被官兵擒获,一班手下死的死,跑的跑。
随后,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将李胡子砍了脑袋。
难道这个李胡子就是李经的父亲李原?
“铁力!”李经面色一沉,说道,“我要杀的人是林忠,你与赵俊不要多管闲事!”
铁力嘲笑道:“就凭你那点道行,也敢说这等大话?”
李经冷笑道:“我一个人是打不过林忠,但有人可以杀了他!”
赵俊听后,不由问道:“你说的人是刘成?”
刘成就是那绿袍人,也是刘通的弟弟。
此人先是跟随哥哥起事,后来又跟随武功在他之上的李胡子造反,因为不是大头目,两次都跑掉了。
“刘叔叔武功虽高,但单打独斗,未必是林忠的对手。”
“如果不是刘成,谁还有资格与老爷交手?”
“他说的人是石龙。”林忠突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