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有股不服输的气儿，轮到王陆身上，就是一个字贱。他忍不住想要去招惹被他甩了的乔茵。

    损友严新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脸不要了？”

    王陆呸了一口，给自己找台阶：“指不定她心里悔着呢，就是好面子不肯说出来。”

    严新嗤笑一声。

    王陆掐掉烟头，望着窗外，眯起眼睛：“不行，我得好好问问她。”

    于是晚自习前的课间，刚从小卖部出来的乔茵就再次被王陆一伙人堵了。乔茵往前走，王陆就横在路中，往旁边走，他就贴上来，总归不让她逃。乔茵都被他弄得没脾气，王陆干脆拉着她的手臂往教学楼后面走，闹出那么大动静，但王陆凶名在外，其他人倒是都不敢靠近。

    唐媛媛吃着冰棍，紧紧跟在季琛身后，看见这一幕，她讥讽道：“乔茵学姐真是有够虚伪，前两天还跟我说她和王陆分手了，怎么可能嘛，王陆这种大少爷可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设，她自己攀了个有钱人不放手，还不承认，装什么白莲花。”

    “你说什么？”季琛突然转身，星眸如刃，逼视着她。

    唐媛媛吓了一跳，只觉得他好凶：“我，我说什么？”

    季琛追问：“她说她和王陆分手了？”

    他说这句时，眼睛都在发光。

    唐媛媛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她忍不住退后一步，颤抖着道：“对啊，乔茵学姐上回跟我说，她和王陆分手了。”话还没说完，季琛就跑了，看那方向，还是朝教学楼那方向跑的。

    此时的季琛，脑子里全都是那句“她和王陆分手了”，他眼珠子里蓦的升起一团光，如星火燎原。

    季琛手心冒汗，双颊绯红，整个人都因着那句话兴奋的沸腾起来。

    乔茵转过身，很快收好小情绪，做出一副眼眸含泪，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时隔多日，在法庭上看到乔仲庭，他憔悴的头发都白了，但看到她后，眼睛里闪着怨毒的光芒，隔着老远，有如实质刺在她身上。乔茵白着脸，颤抖的躲到执法人员的身后：“姐姐，我怕……”

    她咬着唇，瑟瑟发抖，一双眼睛尤其明亮。

    执法人员是个大姐姐，见她吓成这副模样，她警告的盯了乔仲庭一眼，转头安慰乔茵：“你别怕，没事，国家法律是公正的，坏人终究会受到惩罚。”

    法官审理期间，乔茵如实回答，那日她身上有被乔仲庭掐红的痕迹，脖子上也有唾液，当晚都被提取当了证据，还有张丰老师当人证，铁证如山。

    乔仲庭平时不注意维持邻里关系，法庭上，根本没人为他开脱。

    他猥琐，自私，虚伪，从孤儿院把乔茵领回来就不怀好意。

    乔仲庭行为恶劣严重，他请的辩护律师在证据和人心面前，摇着头黯然离场。

    一切结束后，乔茵在走廊里，贴着墙壁坐下，她感到从没有过的释然。

    这一天起，她重归自由，紧绷的心弦蓦的松开。

    乔茵蹲坐在角落，抱着膝盖，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说来，她真是倒霉，上辈子英年早逝，重生了吧，还摊上这么一禽兽养父，尤其想到原主的结局，是脏病缠身，在医院死亡。这些负面情绪一上来，她眼泪止不住，越哭越委屈。

    这是情绪的宣泄，乔茵知道自己再不发泄一下，她憋都要憋死了。

    今天太值得庆祝了，她拿到了解除养父女关系的证明，乔仲庭还判了罪，要在牢里待上好几年，再没有人能束缚她！

    乔茵又哭又笑，单薄的肩膀愈加瘦弱，好一会儿，她哭够了，把眼泪擦干净。

    躲在墙后的季琛来不及走远，就被乔茵撞见，他贴着墙，俊秀的脸庞又红又白，手背在身后，眼睛躲避着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又不听话偷偷的跟着她，可他就是担心，怕她再出事。

    季琛垂着眼，已经做好了再被她骂一顿的心理准备。

    乔茵走出两步，见他依旧低着头，她无奈道：“别愣着了，走吧。”

    这男主也是服了气了。

    因为刚哭过，她的嗓音沙沙哑哑，带着江南的软糯，季琛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像天籁，他如蒙大赦，又不敢太高兴：“走，走，要走的！”

    生怕她反悔，季琛快步跟上。

    乔茵没脾气的笑了一声，她一笑，季琛看都不敢看，转头，红着脸看窗外。

    乔茵知道他是好意，她没有发脾气的理由，这种时候还怪他，那她也太没良心。

    季琛再阴险，目前对她还是没有恶意的。

    她理了理头发，问道：“你是跟着奶奶走，还是回学校？”

    季琛道：“奶奶和弄堂的叔叔阿姨一起走了，我回去上课。”

    “正好，还没吃中饭吧，姐请你吃饭，吃完咱们再回去。”

    季琛愣了愣，停住脚步。

    他印象里，乔茵以前顶多对他笑笑，偶尔还会和他说几句话，但始终都是隔着一层距离，别说吃饭了，一直都是他单方面付出。

    她突然说要请自己吃饭，季琛眼神迷茫，仿若身处梦中。

    乔茵懂了，她淡淡的道：“我就是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别多想。”

    现在回学校，食堂也关门了，让季琛饿着回去，她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而且今天值得庆祝，就算多花点钱也值了。两人在校门口吃了拉面，全程乔茵都被季琛觑着，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强，这会儿就要恼了。

    好在季琛知道收敛，见她面色不愉，他低着头吃面。

    ~

    命运的恶意很快便到来。

    两天后，乔茵的身世被人曝光，连带着她养父蹲牢房的消息也曝了出来。

    张丰因为给乔茵做人证，有人恶意猜测两人搞师徒恋。传进乔茵耳朵里时，她嗤笑一声，她的事学校领导是知情的，也不知道散播消息的人企图做什么，对她造成伤害？

    那真是想太多，流言蜚语根本伤害不了心理素质极强的乔茵。

    但她不受影响，却连累了张丰老师，借着课间交作业的功夫，乔茵跟张丰道歉。

    “还以为什么事呢，没关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张丰整理着卷子，无所谓道：“倒是你，别受到影响，距离高考越来越近了，老师希望你能准备充足，最好能争取下半学期的保送资格。”

    乔茵鞠躬道：“多谢老师。”

    楼道里，乔茵唇角含笑的往教室走。

    她所过之处，不乏有人窃窃私语，两个月里，光是她的流言就闹了两拨，乔茵可算是成了江城一中的网红，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因此她的知名度大大提升，无论走到哪里，背后总有人说三道四。

    乔茵问心无愧，也不怎么在乎这些说辞。

    一辈子那么长，她会做很多事，也会遇到很多人，要是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活的要多累人。乔茵上辈子这方面就比较迟钝，不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重生后就更无所谓了。

    死都死过了，她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