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孟娬意识到她拿错了人,便把她撇开到一边,伸手拿起旁边的血衣,往自己身上套。
旭沉芳神色莫定,及时制住孟娬,道:“阿娬,你现在需要休息。”
孟娬面色平淡且又清醒理智道:“我还没有时间休息,我娘跟阿珩都还在乡里,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要回去看看。”
旭沉芳道:“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赶去了,很快就会有他们的消息。”
孟娬道:“总归我自己回去,放心一些。”
她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旭沉芳从她手上拿走血衣,她抬起眼的时候,眼里的强硬蛮横显露无疑。
只是旭沉芳无暇去看,回头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取一身干净衣裳来。”
他还是没有阻止孟娬,尽管他知道孟娬目前最应该好好休息。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哪怕自己伤痕累累也放不下的东西。
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楚。
旭沉芳把干净衣服递给孟娬,低低道:“把衣服穿上,我陪你去。”
孟娬随后就跟旭沉芳一起打马出城。殷红的血迹隐隐从雪白的绷带里渗了出来,她丝毫顾不上,一个劲地猛扬鞭,策马往前狂奔。
以前乘牛车从城里到穗乡,晃晃悠悠需要两个时辰。而今她只用了大半个时辰。
孟娬到达穗乡时,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往日安宁的穗乡里,此刻几乎有些死寂。一道浓浓的黑烟,从乡里某个地方幽幽升上空中,久久不断。
那是孟娬家的方向。
她满身土尘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前跑。旭沉芳紧随着,几步抄到了她前面,一把将她捞起来,放在自己后背上,背着她便又稳又快地大步往前。
旭沉芳的人已经到了乡里,见他也来了,便迎上前禀报大致的情况。
等旭沉芳背着孟娬到家门前时,他的步子慢了下来,孟娬也从他的后背上滑了下来。两人无言,脸上的神情同是死寂。
曾经的家门小院内,一夕之间,已经全然不见往时模样,仅剩下一堆漆黑的废墟。废墟里还留有残火,黑烟滚滚,一直没停。
夏氏一直呆呆地坐在家门前的空地上,望着眼前这一堆废墟。
在孟娬回来之前,任谁劝她都没有用。她跟丢了魂儿似的,一直在这里枯坐了一天一夜。
夏氏茫然,好像天地都塌了。
她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找她的女儿,她也不知该怎么拯救这个家。她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一切化作飞烟。
后来旭沉芳的人来了,夏氏哭着嚎着,跪地磕头,央求他们带她去找孟娬。
随从们也无措,只能与她说,让她安心等待,旭沉芳一定会把孟娬带回来的。
于是她继续呆坐在这里,苦苦等待。
眼下,有人来了,好一会儿夏氏才反应过来,迟钝地扭头来看。当看见孟娬时,她发疯似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孟娬扑过去,失声痛哭道:“阿娬,阿娬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