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殷珩不在的这半年里,都是旭沉芳在照顾着,陪着孟娬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在这里给她安家落户。
有的情谊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殷珩有时也会想,旭沉芳没能和孟娬走在一起,不是因为他配不上她,而是因为自己比他幸运。
幸运到早他一步出现。
殷珩道:“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就走?”
旭沉芳挑眉笑道:“真是奇了,素来心眼比针眼还小的殷武王,居然不赶我。”
殷珩从嬷嬷手里接过食盒,拎着就往穿堂中园去,淡淡道:“我只是觉得,阿娬看见你可能会高兴一下。”
旭沉芳愣了愣,在殷珩即将要走过穿堂时,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他一袭红衣,轻摇折扇,打王府里走过时,仿佛比这时节里的榴花还要荼蘼美艳。
一时王府上下见了,无不暗暗赞叹。
王妃的远房表哥,真真是好俊啊!
进了王府中园,只见假山碧池,水映霞光,周遭枝繁叶茂,处处成景。
这京中权贵府邸,不是别的那些门户所能比拟的。
男人步子阔,从前庭到后院,也不觉这路多难走。
不出一刻,就见前方院落隐隐矗立在花草树木之间。
还没走到院门口,更是依稀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笑闹声。
夏氏本是在给孟娬洗脑,孟娬就掏掏耳朵道:“崇仪,你说你以前吃过蝉没有?”
崇仪豪气云天:“当然吃过。”
孟娬便对夏氏道:“娘,你看,连崇仪都吃过。我相公以前带着崇仪他们东奔西跑,有时候风餐露宿,找不到吃的,就只能吃吃树上的蝉啦,地上的蛇虫啦什么的。娘,你再看看,我相公现在有事没事?他是不是长得既好看又厉害?”
夏氏好气又好笑:“……长得好不好看和厉不厉害,跟吃不吃蝉有什么关系?”
殷珩和旭沉芳恰好走到院门口,将孟娬的这番话听个正着。
孟娬道:“唉,我就是顺口说到这里了嘛。”
殷珩抬眼就看见孟娬靠坐在躺椅上,精神和气色都甚好。那肩上的发丝和柔软的裙衫时不时轻轻飘拂,肚子隆起,孕味十足。
他忽然觉得,那一抹身影,就像一场春雨润无声,能化开一切焦灼与阴煞。
猴不归正爬上树去摘蝉,身影灵活地在树枝间窜动。
在它爪子碰到哪缕树枝时,相应枝头上的蝉声就很识时务地戛然而止。
到后来,整棵树都消停了下来。
为此,猴不归又发现了一样新鲜好玩的事物。就算它抓不到蝉,也能吓得它们噤声!
院门口有人影,崇仪正要提醒孟娬王爷回来了,这时树上的猴不归约摸也发现了,然后在树上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就忙不迭地蹿下来,直往门口扑去。
好多天没见旭沉芳,猴不归一下子蹿到殷珩旭沉芳身上,又不忘兴高采烈地对殷珩呲牙咧嘴笑一番。
孟娬循着回头看去,眯着眼看清了两人,整张脸顷刻被点亮,带着明媚的笑意,道:“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
殷珩走进院子,道:“恰巧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