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但她好像疏忽了,在自己的屋檐下放火,也是可以引火烧身的。
佛堂门外的屋檐下也守着几个宫人,他们的注意力也全都被那场冲出屋顶的大火给吸引了去。
太后身边的大太监见那火势,端着拂尘在门口禀道:“太后,奴才看那火势太大,好像太后寝宫那边也开始冒烟了。”
虽然从孟娬住的院子里到太后寝宫那边,要绕颇久的路,但两座屋檐之间却是相邻不远的。
太监这么说着,面上却毫无急色。
太后敲木鱼的声音停了停,吩咐道:“你们也去救火吧,多个人手多份力量。及时把火扑灭下来。”
大太监领命,带着几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就去了。
崇仪跟了孟娬这么久,怎么也有两分了解,在孟娬要她去拿酒之时,她便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眼下太监宫人一走,崇仪直接就想把酒坛给扔进佛堂里去,摔得个粉碎,再引个火丢下去,让这老妖婆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只是在孟娬下令之前,她按捺着一直没有轻举妄动,只顺手就抛给孟娬一只火折子。
是她在来的途中顺的。
孟娬抬手接过,一时腾不出空,便把火折子横着衔在了嘴里,而后飞快地看了一眼佛堂里的房梁构造,然后把瓦片盖上了去。
她又移步到另一个地方,缓缓蹲下,伸手揭了片瓦。
里面的灯火溢出来,打照在她平和的脸上,衬得那双眼睛如一尾毒蛇的眼瞳一般,带着一股子本性的薄情与冰冷。
她眼里只有猎物,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在静静等待着最佳时机,然后再一口露出自己的毒牙。
一直以来,崇仪都十分听从孟娬的话。
不仅仅是因为两人志同道合,还因为崇仪对她服气。正如眼下,她很从容,却让人觉得她的从容里也带着一股子阴狠。
孟娬第二次揭的这片瓦所露出来的缺口,正好是房梁连接着屋顶处。
崇仪见她嘴里叼着个火折子一边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边手上启了酒坛的封子,便将坛中酒顺着房梁不紧不慢地倾倒下去。
酒液涌出,滋润了房梁,并又顺着往下淌,在木柱子上留下深一些的水痕。整个过程里悄无声息。
崇仪见状,便也习着孟娬的手法,揭了连接屋顶的横梁处的瓦,把酒顺着横梁往下倒。
木鱼声在佛堂里回荡,即便这佛堂平日里再清静,此刻也还是被外面救火的嘈杂声给充斥着。
嬷嬷道:“这么大的火,即便救了下来,想来最后也不会剩什么了吧。”
另一嬷嬷道:“起火之时,殷武王妃和她的侍女在屋中,门窗紧闭,便是插翅也难逃的。”
太后的木鱼停顿了下来,神色悠缓,牵了牵自己蒲团上的华丽衣角,道:“明日殷武王找哀家要人,哀家怕是连副骸骨都交不出来。殷武王岂不恨死哀家了。”
嬷嬷道:“宫里失火,有时候也难以避免。眼下又是冬天,到处都要用火,尤其容易发生意外。殷武王妃又不喜宫人在院里伺候,全遣到了院外去,一时都没有察觉也是情有可原的。发生此等意外,太后痛心疾首,殷武王又怎能怪罪到太后头上呢。”
嬷嬷还道:“何况太后寝宫也受到了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