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掀你下去。”
他们的君主一声不吭地去了殷国,而且还是去人家的天子脚下,谁能放心得下?
要不是这次商侯让阿烁去探探殷国京城的情况,都还不知道君主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去了别国!
这要是行踪暴露,待遇只怕与殷武王秘密来朗差不了多少。
想当然地,黎国皇肯定不想让商侯知道,商侯要是知道了,保准他越不过黎国的国境去。
阿烁适可而止,也不再洗刷他家侯爷了,带着后面一队人,马蹄自大道上奔腾而过,跟一阵风儿似的。
***
旭沉芳伤势过重,自打进了大理寺后,伤口虽被仔细处理过,可连日高烧断断续续。
这里条件很有限,孟娬不能保证他的伤口不会感染,她只能尽最大可能地帮他治理外伤使之往好的方向发展;可真正能熬过去的,只有靠他自己。
孟娬不得不打起精神,即便睡着了,潜意识里也警醒着,一旦旭沉芳情况有异,她能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她也记不清旭沉芳究竟烧了多少次了,好在崇仪每两天就要来一趟,孟娬需要调整的用药崇仪都能从老柴那里拿来。
晚间旭沉芳意识不清,孟娬给他扎了针,又细致地给伤口换药。
绷带上的血水混杂着药物,孟娬取下来时皱紧了眉头。
她和老柴处理伤口比较干净彻底,因而还没有化脓的迹象,而旭沉芳的身体持续发热也正是在出于本能地抵抗,可情况总归是不太乐观。
旭沉芳睁开眼时,看见她手里忙活着,眉心打着结。
须臾,他便抬起凉凉的手指尖,轻轻触了触她的眉心,道:“皱得这么紧,你这副表情我不爱看。”
他喉咙烧灼得要起火了一般,嗓音也沙哑得厉害。
孟娬眼也没抬,道:“你闭嘴。”
旭沉芳问她:“我要是一不小心去了,你会不会哭?”
孟娬道:“有我在,你得有多不小心才能去了?”
旭沉芳挑唇笑了笑,道:“也是。”
孟娬道:“你要是去了,还能看见我哭或是没哭?”
旭沉芳轻声道:“那定然是舍不得让你哭的。”
过了一会儿,孟娬忽而道:“那年,我刚捡到阿珩的时候,他躺在高粱地里,也浑身是伤,血把衣服都染透了。”
旭沉芳静静地听着。
她道:“他伤口不比你少,浑身上下就只有眼珠子能动,嘴能说话,喉咙能咽下东西。”
她手里轻而娴熟地上了新一轮的药,又道:“可到了我的手上,最后不也一样活蹦乱跳了么。你和他比,不过就是多折腾了几次,伤口反复裂了几次。你身体底子好,就是想去一时半会也去不了。”
旭沉芳道:“那这么说来,阿娬,全靠你了。”
孟娬道:“我能帮你调理外伤,但求生欲望强不强,就靠你自己了。”
旭沉芳莞尔笑道:“若能好好活,谁又盼着早早死呢。我还没等我义子义女长大,我还没看着姐弟两个成家,我还没挣很多很多的钱。”
他的眸光温柔地落在孟娬身上。
我还没守你到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