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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着实是松了一大口气。
殷武王回来得真真及时啊。
两个衙差立刻搬来一张椅子,殷珩把她轻轻放在椅上。
太后缓了过来,冷喝道:“殷武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堂杀人!”
殷珩直起身,面向太后,拨了拨护腕,声色如常道:“太后几时看见我杀他了?他进错了门,要去碰不该碰的东西,我只是砍了他一只手罢了。”
太后道:“他是哀家的人,殷武王也得提前问问哀家!”
殷珩看向太后道:“太后派人扣我妻儿之时,可有问过我?”
太后道:“那是因为他们有错在先,悖伦理乱纲常!哀家念你是皇室,顾及你的颜面,替你肃清血脉、清扫污垢,哀家身边的人去殷武王府接你那一双儿女也是奉哀家的懿旨,殷武王,难不成你还想抗旨不遵?”
殷珩道:“这是我的家事。”
太后拍案道:“这也是皇室的事!”
她看了一眼椅上的孟娬,又道,“殷武王辛辛苦苦为朝廷奔波,可娶的这殷武王妃恐怕不是善良安分之辈。她与地上跪着的这人暗生私情,哀家听说就连殷武王的那一双儿女,恐怕也是她与这人生的。如此,哀家找孩子来验证一番,有何不妥?”
殷珩看向太后身旁端着托盘的嬷嬷,眼神落在托盘里的两碗水上,道:“滴血认亲?”
太后点头道:“正是,倘若那孩子与此人的血相融,便足以证明,他才是孩子的生身父亲。”
殷珩上前两步,伸手从嬷嬷手上接过托盘。
可嬷嬷愣是不松手。殷珩拿起她的一只手移到碗上方,道:“放血。”
话音儿一罢,崇咸已至殷珩身边,从托盘里拿起放血用的针,往嬷嬷指腹扎去,利落地挤了一滴血出来。
太后神色变了变。
殷珩拿着托盘走到旭沉芳面前,旭沉芳十分配合地咬破手指,也往里面挤了一滴血。
稍后,殷珩看向太后的嬷嬷道:“两血相融,还不叫爹。”
嬷嬷左右无措,只得看向太后。
太后面色阴沉,一时也不置一词。
殷珩把托盘放在太后面前的桌案上,神色依然平平淡淡,道:“太后便是这样替我肃清血脉,清扫污垢的?”
太后也很应付得住场面,回过神道:“许是意外,再重新准备两碗水重新验过就是。那两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殷武王的血脉,总得要弄清楚。皇家绝不替外人养儿女。既然殷武王回来了,就把孩子抱上来,亲自验证一番如何?”
殷珩道:“太后把这当成皇家事来办,可以,太后是凭何怀疑我的儿女非我亲生的。”
太后看了一眼孟娬,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殷武王有所不知,殷武王妃与旁人的私情,都已传遍了朝野上下,哀家又岂能坐视不理?”
殷珩问:“谁传的?”
太后道:“大家都在传。”
“大家是谁?”殷珩继续问。
太后一时语塞。
殷珩道:“太后若是记不得了,也无妨,可以传唤朝中各家官宦女眷到大理寺来,挨个地问,看看究竟是谁传的。若是太后连谁传的都不清楚,便到大理寺来要求滴血认亲,不像是太后的圣明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