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唉,好歹也曾是太后身边娇养的红人儿,显赫一时,没想到最终却落得这般家破人亡还要委身教坊的下场。现在她成了罪臣之女,谁还敢顾惜她呢。”
孟娬带着崇仪和烟儿走出茶楼时,正好听见如是一番言谈。
烟儿小声又八卦地问:“那个谢小姐会不会真被哪个达官显贵给看上了,所以提前转移包养起来了?”
崇仪道:“你想多了,谢初莺被太后给接进宫里了。”今早刚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烟儿。
烟儿道:“皇上会容许罪臣之女待在太后身边么?”
孟娬道:“皇上看重的是谢家吐出来的银子,以及拔除的一部分谢家势力,一个微不足道的世家女,放在教坊跟放在太后身边,对他来说没区别。何况还能卖个人情给太后。”
烟儿想了想,道:“皇上就不怕万一她得到机会,替自己爹娘报仇呢?”
孟娬看了烟儿一眼,道:“你当宫里那么多禁卫都是摆设啊?谢初莺若是敢弑君,那罪可就大了,诛九族呢。”
顿了顿,又兀自道:“说不定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皇帝倒希望她能够大胆一些。”
街上来往的人多,只不过相当一部分人是从谢家那个方向回来的。都是去围观完谢家抄家的百姓们,一路走一路还在讨论。
孟娬没去看抄家,听左右及身后行走的百姓们说得正热火朝天。
后面源源不断有百姓赶上来,这时,一人在人群里盯住了孟娬的背影,然后快步就从后面冲上来。
待离孟娬不足一丈的距离时,那人袖中伸出一把匕首,便直往孟娬背心处扎去!
街上的人都自顾自沉浸在话题里,一时谁能注意到这一不平常的举动。
眼见着那匕首刀尖离孟娬背心仅有两寸的距离,拿着匕首的人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得手时,不想崇仪突然侧身,抬手把着剑鞘,稳稳地挡住了那匕首。
崇仪回头之际,依稀杀气凛冽。
显然对方不是个好对手,根本就不会什么功夫,这一刺没能刺成,便轻而易举地被崇仪擒住了手臂。
对方那宽大的袖摆又碍事,匕首兜在袖摆里,根本无法再使出来。
孟娬不慌不忙地回过身,见对方大热天的还披着一件兜帽斗篷,斗篷下是女子轻软的裙角。
孟娬伸手捻着兜帽帽檐,略略往上抬了抬,看清了下面一张秀美的脸,也不恼,道:“街上人多眼杂,谢小姐,我们去个清静的地方聊聊。”
这女子不是谢初莺是谁。
她虽不在被充去教坊的女眷之列里,可回来最后再看一眼自己曾经的家,也不足为奇。
谢初莺恨恨地瞪着孟娬,挣了两下,压根无法挣开,被崇仪不着痕迹地拿着她往前走,走到一处清静无人的巷子口,便把她推了进去。
谢初莺踉跄几步,匕首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孟娬随后走进来,谢初莺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孟娬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这把匕首,弯身去捡了起来,道:“看来你真是恨我得紧,一个大家闺秀,什么后果都不顾了,也要当街捅我。捅死我你很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