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连忙解释道:“来接我的那人,我虽是没见过,可他没有恶意啊。而且去的是与上次一样的地方,只有侯爷约我到那里去过。”
孟娬叩着桌面道:“你怎知就一定是商侯约的你?万一是别的人呢?”
夏氏道:“在京里应该少有人知道侯爷的地方吧。”
孟娬道:“如果是黎国那边的人,得知有娘的存在,心生歹意,又当如何?”
夏氏双手在袖中交握着,道:“我只是一介妇人,我的存在又能碍得着谁呢。如果黎国那边的人想要害我,侯爷又何须大费周章地把发簪带回黎国去确认。还有,
“既然侯爷大费周章地去办了,说明这簪子于他黎国的确是重要之物。他是黎国的钦国侯,我相信他办事应当十分小心谨慎,不会把重要的事和物让不相干的人知道的。
“你说要是侯爷的敌人,想对付侯爷所以要对我不利,可今日来接我的人,对阿烁知根知底,连他生辰八字也知道。阿烁只是侯爷身边的侍从,敌人会打听他的生辰八字这么详细吗?我听他提起侯爷的母亲时,神色颇有敬重之态,所以我才跟他去的。”
夏氏说完这些以后,一时没等到孟娬的回答。
她抬头时,见孟娬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袖中交握的手不由紧了紧,小心地又道:“我说得是不是不对?”
孟娬忽而若有若无地勾起嘴角,挑了挑眉,点点头道:“娘说得很对。”
她只是有点惊讶,她娘会想到这么多。或许确实是她担心过头了。
说着孟娬又板起脸来,“只是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先与我说一声再去。娘放心,这种时候我是不会赖着要跟着去煞风景的。”
夏氏又尴尬又窘迫,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怕我看出来,娘的心里有多不平静?”
夏氏看着桌上微微闪烁的烛火,沉默。
孟娬便也看着那烛火,又道:“我是不放心,但我不会以不放心为由,去阻止你想起某个人,想见某个人。”
夏氏动了动口,终是说不出话。
孟娬道:“娘一生不能只顾着别人的感受,不能永远把注意力放在你的女儿、外孙身上,你应该正视一下自己的感受。”
夏氏眼眶微红,眼里渐渐湿润,道:“可是拥有你们,已经让我感到很幸福了。”
孟娬道:“可还有一种幸福,你还没感受过。”
夏氏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个了,不可能的。”
其实孟娬也很矛盾。要是商侯是殷国人就好了,那她一定会毫无顾虑地鼓励她娘再勇敢一些的。
说起发簪,夏氏想了起来,把头上的那根紫华簪取下来,递给孟娬道:“今日侯爷把它还回来了,你拿着。”
孟娬笑道:“娘戴着吧,我瞅着娘戴挺好看的。”
夏氏道:“我早前给了你,岂有又拿回来的道理。”
孟娬收拢夏氏的手,让她自己拿好,道:“娘与它的故事还没结束,又怎能轻易给我。在娘这里,它才真正有了它的价值和意义。”
最终夏氏只好把它仔细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