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云淡风轻道:“你说在太医院那个地方?孟楣是个警醒的,晓得留药侍在房中看着。另外我猜,因为先前种种,照皇上多疑的天性,多少对我会有些怀疑。这种时候,还是少打打杀杀的好。”
孟娬出了宫门,又道:“费尽心机一场空。改天我去看望看望她,希望她不要哭得太难看。”
说着走到马车前一掀帘子,便见殷珩正在车里等她。
他伸手把她拉了上来,崇仪也坐上车辕,崇咸便驾车离了宫去。
孟娬笑看着殷珩道:“相公等了很久吗?”
殷珩道:“不久。”他垂下眼来亦看着她,“皇后宫里的菊好看吗?”
孟娬挽着他的胳膊,歪头就枕着他的手臂,笑眯眯地用遗憾的语气道:“可惜了,还没来得及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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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妃宫里,殿上的人回头往外看去,只见太阳底下,孟楣是由四名太监抬着担架给送进来的。
她脸色在阳光下惨白如纸,看得出非常虚弱。
进了殿,孟楣强撑着起身给皇帝皇后见礼,皇帝便道:“罢了,免礼吧。”
皇后道:“你身子受损,理应该好好休息,眼下到这里来,可是有话说?”
孟楣吸了口气,闻言眼泪顷刻盈满眼眶,道:“臣妇确有话说。”
她顿了顿,又哽声道:“臣妇怀有身孕六月有余,时常能感觉到他在臣妇腹中活泼好动,本以为十月过后,能迎接他到这个世上,却万万没想到,最终却是以这种方式与臣妇道别……”
她声泪俱下,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毕竟是自己的皇孙,皇帝也感到很是伤怀。
皇后温柔劝道:“你还年轻,往后还有机会,还是先养好身子为上,切莫伤心过度。”
孟楣点点头,道:“事到如今,臣妇只能退一步想,终究是臣妇与他母子缘薄。”她拭了拭眼泪,“臣妇此来觐见,是不得不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澄清一件事。”
她缓缓道,“臣妇随七殿下、母妃和姐姐一同去向皇后娘娘贺生辰,登阶而上时,确是姐姐搀扶的臣妇不假,一路姐姐也都尽心尽力。后来臣妇走不动了,便停下来歇口气,怎想回头往下望时,身子太臃肿,一时没站稳,才导致失足摔了下去。”
满殿寂静。
在场的人都神色各异。
这与他们所设想的,七皇子侧妃会一口咬定是正妃推她下阶并请求皇帝皇后替她做主的画面大相径庭。
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徐妃了。
明夫人虽然吃惊,但她心里头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孟楣之所以能这么说,定是因为殷武王妃孟娬去过太医院的缘故。
明夫人不知她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使孟楣放弃如此一个可以踩住明雁君的大好机会。
孟楣替明雁君澄清了,便意味着她白白失去了一个孩子,经历了一回失子之痛,最终却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谁也想不到,可偏偏她就是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