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走在回自己宫殿的路上,问黄公公道:“皇后何时到的?”
黄公公应道:“半个时辰前便到了。”
“她反应如何?”
“震怒非凡,”黄公公道,“奴才见皇后娘娘一直强忍怒气。方才一进寝宫,便第一时间把谢初莺小姐掀下来,奴才这么多年来还不曾见过皇后失态至此。”
皇帝沉吟道:“这么说,不是她刻意把谢初莺留给朕。”
不是她,必然就是太后。
当时皇帝一进寝宫看见谢初莺时,便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回到自己宫里,皇帝又吩咐道:“把那酒拿去验一验。”
“是。”
黄公公把半罐蜜酒拿下去,召太医验一番,后到皇帝跟前禀道:“回皇上,这酒没有问题。”
皇帝挥手让他退下。
***
皇后寝宫很快便收拾好了,不仅是凤榻上,但凡寝宫里谢初莺接触过的所有东西,全都在最短的时间里更换了一遍。
宫女开窗通风,冷空气流进来,很快把那股气息给冲没了。
期间,皇后一直在殿上闭目养神。
等到一切处理妥当以后,宫人在寝宫里点上皇后喜欢的安神香,才来请皇后回去。
皇后回到寝宫,坐在妆台前,由贴身宫女帮她解发髻,旁有贴身嬷嬷一样样将发饰整理好。
两人皆是她身边最信得过的人。
寝宫里除了她俩以外,再无旁的奴才伺候。
皇后方才褪去了满脸的疲惫、余怒,面容神情恢复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哪还有半分先前的激怒之色。
嬷嬷和大宫女一见她这番形容,便知她其实根本不曾动过怒。
宫女道:“娘娘念着与谢初莺乃一家姐妹之谊,对她百般照拂,可她却恩将仇报,怕是一开始便打着姊妹情,试图寻找机会得皇上的恩宠。娘娘为何一点也不生气?”
皇后悠悠道:“皇上后宫那么多女人,其中也不乏谢家的女儿,一个谢初莺算个什么东西,她本该是沦落教坊的罪臣之女,皇上愿意要她的身子就要,有何值得本宫气的。”
顿了顿,皇后叹口气又道:“本宫原以为,太后让她来与本宫亲近,无非是想让本宫多护着她,不曾想,竟是打的这个算盘。只是到底是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本宫若是不拿出一副怒火攻心的样子来,皇上只怕要怀疑是本宫有心设计。”
这后宫里若是多一个谢家女儿,便多一分诞下皇嗣的希望。太后之所以这么做,必然是想让谢初莺怀上龙种。
皇后是后宫之主,且莫说谢初莺能不能入后宫、怀龙种,便是她真怀上了,将来生下来,皇后也大可以有办法弄到自己膝下来养。所以这对她来讲不是一件坏事。
嬷嬷从宫女手中接过梳子,轻慢地给皇后梳发,亦道:“娘娘先前一番大怒,皇上便知这不是娘娘的意思。可这宫里,能做主的除了咱们娘娘便是太后,皇上自然就会认定是太后所为,也就不关咱们娘娘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