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怜吭哧两声,道:“我想和爹玩。”
孟娬唬道:“他是王爷,你这样让他很没威风的。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小孩一听说他都是要尿裤子哭鼻子的,你要是把他威风弄没了,别的小孩岂不是都来喜欢他,到时候跟你抢爹怎么办?”
殷珩在门里,抬手揉了揉额头。
殷怜昂起小脑袋,有些懵,继而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有很多敌人,小拳紧握,凶巴巴道:“我叫崇仪把他们都打走!”
随后殷珩打开房门,看着娘儿三。
姐弟两个也眼巴巴地看着他,殷怜生怕他被抢走了一般,挺着小胸脯道:“往后,往后你要凶凶的!不能让别人喜欢你!”
殷珩:“……”
殷珩看向孟娬,他记得没错的话,方才她没少幸灾乐祸。
孟娬朝殷珩弯眼一笑,附过头来悄声与他道:“相公,你今天特别好看。”
这下他还怎么凶得起来?
***
贺氏无功而返,孟云霄在京里也没别的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帮忙了。
先前庆国公出事时,他袖手旁观,如今他出了事,境遇与当时的庆国公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同样也是被抓个现行,人证物证俱在,脱不了罪。
孟云霄这人,在朝中那些大臣们看来,根本无足轻重,可能他唯一能拿得出的话题,便是他本是殷武王妃的生父了。
因而他是死是活,也没人关心。
皇帝原本打算将孟云霄处死了完事,只不过恰好撞上了春祭,要免杀戮。
不过也正是因为孟云霄没什么根基背景,朝中党臣们都不屑拉他入伙,留他一命也不足为患。故最终,孟云霄被判了个罢官抄家,流放外地,永世不得回京,更不得再被朝廷录用。
而唐氏也行贿过朝中官员,故与孟云霄同罪。只不过女眷不宜流放,最终以戴罪之身归入教坊。
唐氏和孟云霄在公堂上听完宣判以后,她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叫着“我是庆国公之女,我看谁敢!”之类的言词,最终被衙差绑着,准备直接丢到教坊里去。
唐氏见装疯卖傻行不通了,绝望至极,一边撕心裂肺地哭着,一边骂孟云霄道:“你这个窝囊废!没有的男人!我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孟云霄只颓然地无所反应。
他完了。这辈子都完了。
再也没机会入仕了,他往后半辈子都会在流放中度过,只能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唐氏在叫什么骂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见。
最后唐氏跪在公堂上,声泪俱下地磕头乞求,让她再回去见儿子一面。
唐氏和孟云霄一同回到孟家时,官兵已在孟家进进出出,把能搬的东西全都搬走。最后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唐氏只来得及抱着儿子一通痛哭,连话都没交代两句,便被官兵押着去教坊。她百般抗拒,还撞破了额头试图寻死,但是未能得逞。
官兵把她丢给教坊里的嬷嬷,至于在教坊里是生是死就看嬷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