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她盯着他问:“你到底是谁?”
他没有办法回答她。
再后来,她颤声又唤道:“崇咸?”
他蓦地停下了所有动作。崇仪的剑就指着他胸膛两寸开外。
她知道他不会回应她,因为无面人每一个都是哑巴!
可是他的反应……
崇仪的剑都快无法控制地有些发抖,她红着眼眶问他:“你究竟是不是崇咸!”
她到处都找遍了,他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她突然想到,崇咸会不会有可能藏身在这些无面人里,所以她才找不到他?
被她剑指着的无面人无力地抬起右手,伸向自己怀里。
他虽然没有用右手拿剑,可剧烈打斗还是不可避免地震破了右肩上的伤口,血顺着手臂衣料濡湿下来,雨水一浸,手上皆是血红。
崇仪绷着身,全副戒备。
她不清楚他的意图,也不能不防他伸手入怀会不会是想掏出暗器。
可留在这时,他手里的动作忽然一凛,紧接着下一刻他整个人立马进入战斗状态,另一手倏地抬起剑,充满了攻击力,当即就朝崇仪攻去!
崇仪心头狠狠一沉,仅存那一丝希望顷刻被打破,她冷厉着眉,心里如一头猛兽在咆哮,绝望又痛苦。
随着噗嗤一声。
她先一步将手里的剑送进了他的身体里。
温热的血顺着剑柄淌出来,沾了她满手。
然而,后一刻,他朝她攻来的剑,却堪堪从她耳边擦过,锋利的剑刃拦断了她鬓角的几缕头发,直直刺向她身后偷袭而来的无面人。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崇仪只能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枯萎的声音。
她瞠着眼眶,僵硬地一点点扭头,顺着他的剑看到自己身后被他杀掉的无面人,再一点点扭回来,看着他。
所有的意识都陷入一片空白。
为什么……
雨淌着血,不停地往周遭蔓延。
崇仪固执地问:“为什么?”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为什么。
他支撑不住,缓缓地曲着一条膝,跪到了地上去。伸入怀里的手拿着某样东西,本想拿出来给她看,可最终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不想给她看了。
万一她看了会哭怎么办?
还是就把他当成无面人杀掉,心无负累更好一些。
崇仪跟着他一起跪了下去,她满身湿透,尽是茫然无助,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浑身都在发抖。
她低头看见他往怀里藏东西的手,发疯一样地猛地伸手过去抓住,然后拿出来看。
崇仪面无人色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香囊。
囊身与穗子上,皆染满了鲜血。
上面的绣纹很拙劣,但一直以来却被一个人如珍宝一样随身携带着。
携带它的那个人曾告诉她,谁叫他喜欢她。
她一直在找他,找得心力交瘁、精疲力竭,找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现在终于找到了,可她却亲手将剑送进了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