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明雁君的声音顺风扬起在诸位亲兵耳旁,道:“我去接他。如若一个时辰以后仍未回,尔等不必再候,且速速离去!”
***
房里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外面的哭声也渐消渐止,之前秋珂还觉得齐心协力、其乐融融的镇子,短短几天时间里就变成了个阎罗场。
他靠坐在床头,从白天一直坐到日暮。
他看见了天边的霞光,透着丝丝晴朗的味道。
后来夜色降临,屋子里没有点灯,秋珂觉得有些渴,只不过水放的地方离他有点远,他不便行动,只能尽量地够着身去取桌案边的水杯和水壶。
眼看着手指将要碰到水杯了,这时本就昏暗的房间里陡然掠进来一道暗影,挡在他身前,使得他眼前愈加一暗。
暗影动手帮他把水壶里的水倒入杯中,而后转头递给秋珂。
她回来得很急,房间里一时回荡着她急促的呼吸声。
秋珂浑身震了震,神色一变,变得十分不近人情,一把拂开了的手,将她手里的杯子拂落在地,杯中水泼洒了出来。
他冷冷道:“你回来做什么?”
明雁君没吭声,转身又去点灯。
不一会儿,温黄的灯火在房间里亮了开来。
她转回头看向秋珂,眼神冷不防落在他衣襟处的皮肤上,即便灯火下,也依稀见得她的脸上血色尽褪。
其实在她调马回头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到了。
他之所以不肯走,只有这一个原因——他也患了瘟疫。
自从回到这镇子以后,为了避嫌,明雁君便极少与他单独相处过。
彼此都很清楚,像废墟底下那样的相处,只要他们还活着,有生之年都不会再有了。
那一段深处绝境时的肆无忌惮,从此只能被压在心底深处,不见天日。
所以彼此都很通透地拉开距离,保持着不亲不疏的关系。
他们不能自私地渴望着对方的靠近,他们只会为了对方着想,希望对方离自己越远越好。
现在终于没有别人了,这个院落,这个房间,里里外外就只有他们两个。
只可惜,秋珂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她。
秋珂闭上眼,道:“你赶紧走。”
明雁君道:“方才不是渴么,还想喝水么?”
“不想。”
可明雁君还是自顾自地重新给他倒了一杯。
秋珂睁眼,咄咄逼人道:“我叫你走!”
明雁君轻描淡写道:“先把水喝了。”
她和秋珂对峙着,只要他不喝,她恐怕能一直站在这里,从天黑站到天亮。
秋珂最终还是接了水杯,喝了。
明雁君接着道:“我不走了。”
秋珂抬起头,有些愠怒,反而失笑,道:“明雁君,我拿我的血救回你一命,你就这么玩?”
明雁君看着他的眼睛,点头道:“对,我就这么玩。当初在废墟里,我那么求你,你也照样一意孤行。你都不管我当时想不想要你那样救,那现在你也管不了我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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