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bs唯一不同的是,这座真厂房里的各种残留物种类、分量远远比假工厂更多,只有真正知道怎么合成蓝金的技师才能从中辨出真假。
之前去明光路汽配店的三个手下——刀疤脸、棒球帽和等在车上的光头司机各个戴着化工手套,防毒面具都挡不住他们不住往外望的惊恐神情,显然已经听到了刚才夜色深处传来的爆炸和警笛声,好公里几以外一号坑的烈焰熊熊燃烧,冲天火光连在这里都隐约可见。
真厂房电力有限,灯光昏暗,鲨鱼望着储存箱的眼神微微闪烁不明“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秦老板。”
“什么事?”
鲨鱼身后,阿ken反手摸向后腰,无声而隐蔽地拔出了枪。
——与此同时,厂房上空。
一根根滑索沿着矿坑岩壁当空而下,随即无数黑衣特警借着黑夜的掩护飞身直降。连天飞雪簌簌作响,盖住了急促行进的脚步声,荒草中,乱石后,雪堆里……一支支精锐特警按视线观察哨通报的方位,埋伏在了厂房周围。
汪大队一打手势,四面八方倏而静止,唯见漫天大雪纷纷扬扬而下,落在每一尊石像般严峻的特警肩头。
电波将简短清晰的指令传向山谷的每一个角落
“各组各人,准备行动。”
秦川“嗯?什么事?”
鲨鱼意义不明地盯着他,似乎沉吟了片刻,才向不远处自己那三个手下一示意,低声问“他们几个手脚干净吗?”
“干净啊,放心我都盯着呢。”
“全部都提取完了?”
“提取完了啊。”
鲨鱼点点头,在秦川茫然的视线中伸手翻了翻试剂箱里的各种中间反应残留物。
阿ken紧紧盯着毒枭的每一个动作,耳边回响起五分钟前推门而入时,鲨鱼突然拦住他,在耳边轻声交待的话——
“秦川这个人,我本来以为已经完全看透了他,但现在看来这小子的心思还是太深了。待会进去后我会检查残留物储存箱,一旦发现有问题,不要听解释,立刻杀了他,偷渡的事等逃出去再想办法。”
阿ken面上掠过一丝凶狠“明白!”
“我原先担心秦老板看到蓝金的残留物,会忍不住有些想法,看来是我多心了。”昏暗的厂房反应釜边,鲨鱼终于翻检完那储存箱,笑吟吟道“对不住了,秦老板。”
“什么,担心我?”刹那间秦川似乎一愕,紧接着苦笑起来“实不相瞒hilli先生,如果你把蓝金的化合方式交给我保管,说不定我真会产生不少想法……但你这是中间反应的残留物啊。即便我再想一夜暴富,我上哪儿找一堆专家反推化合过程去?”
鲨鱼语调长长地“喔——”了声,秦川诚恳地拍拍他的肩“别担心老板。就算我对你有二心,那也得等到脱离了警方的天罗地网以后再说。这世上宁死也不愿意坐牢的通缉犯千千万,但如果我认了第二,还有人敢认第一吗?”
鲨鱼紧盯着秦川镜片后的眼睛,有那么几秒间毒枭的眼神就像毒蛇般阴冷,紧接着他笑了起来,手在身侧不易察觉地向后打了个手势。
阿ken肌肉松懈下来,放回了枪。
“是的,秦老板。”他愉快地说,“当务之急是逃出去,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快走吧。”
秦川嘴角在阴影中动了下,那仿佛是个短暂的上翘,但没人能看见,然后漫不经心地摘下眼镜擦了擦“说起这个,现在只有接我来的那辆车有备用汽油,你们那两辆车油应该不多了吧。不如我们就……”
“等等。”
鲨鱼蓦然顿住脚步,手一抬。所有人同时静下来,只听室内呼吸彼此交错,外面大雪簌簌压在厂房蓬顶上,鲨鱼耳梢轻微地动了动。
“不好,外面有人。”
所有人猝然色变,秦川擦镜片的手僵在半空,鲨鱼二话不说从保镖怀里夺走一枚手榴弹——
门外,两队警力分头守在左右两侧,一名手持破门阀的特警深吸一口气,只见汪大队无声地比出手势,三、二、一。
鲨鱼脸色铁青,拉开引线甩手一扔。
——轰!!
手榴弹落地爆炸,余波将门板震飞,外面拿破门阀的特警措手不及,一下被冲出去几步远!
汪大队“我艹!”
秦川“我艹!”
秦川猛地怼回自己的眼镜,内心感受简直无以言表,只见硝烟滚滚中,特警已经闪电般冲了进来“举起手来不准动!”“警察!!”
哒哒哒,哒哒哒,所有冲锋|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喷吐火舌。鲨鱼闪电般扔出去两枚手榴弹,毫不犹豫拔腿向厂房深处狂奔“跟我来!”
爆炸巨响震耳欲聋,负隅顽抗的保镖被特警打成了血筛子。秦川勉强藏在反应釜后,脱口而出“去哪里?!”
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往哪跑?!
·
急救车稳稳停在断崖边缘,立刻有两个民警冲上前打开门。吴雩裹着一件冲锋衣跳下车,脚刚踩在地上,突然好像感觉到什么,皱眉往脚下一看。
这时步重华也钻出车门,只见翁书记亲自带着林炡从指挥车上迎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一手拉住步重华一手拉住吴雩“老宋在上面指挥,叫我下来迎接你们。这一次你们都干得很好,组织为你们感到骄傲和——”
吴雩突然抬手,示意翁书记噤声,然后往前走了几步。
“…………”
翁书记下意识心惊胆战起来“小吴警官?”
指挥车周围各单位、各大队的所有警察都眼睁睁看着他,不敢吱声也不敢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吴雩走到一块积雪尚未覆盖的巨石边,单膝半跪下身,在石块和地面的缝隙中抠了点油黑的土,放手上一搓。
步重华疾步上前,低声问“怎么回事?”
吴雩不答,把那点土放在嘴里仔细尝了尝,“你挖过矿吗?”
“没有,怎么?”
“我挖过,几年前混进缅甸一座煤矿干了六个月。”吴雩低头呸地吐出那点土,起身接过翁书记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问“——这底下有矿井吧?”
翁书记“有哇!”
“离地面很浅吧?”
“是是,不深!”
吴雩绕过翁书记,向林炡一伸手。
林炡好歹在情报工作上配合过画师近十年,已经在平板上调出了专案组事先准备好的地下矿井图,吴雩接过来看了片刻,轻声说“坏事了。”
——这三个字从别人嘴里出来倒罢了,从吴雩嘴里出来,翁书记整个人登时一惊“不,不可能!我们已经事先探测过瓦斯残留和有毒气体,绝对确保万无一失,绝对确保……”
“我不是说瓦斯,我是说回风巷。”
“……回风巷?”
吴雩扭头望向远处的厂房,这个时候他脸色已经不是很好看了,但语气还是很沉定的“去通知抓捕组,万长文不是随便选厂址的,厂房内可能藏有一口废弃通风井,经攀爬可以逃往井下。立刻去!”
林炡拔腿就往指挥车跑,人还没上车,差点迎面撞上王九龄“翁书记!不好了!——抓捕现场传来急报,匪首经厂内一通风口向井下潜逃,汪大队申请立刻下井抓捕!!”
翁书记双眼猛地一闭,心脏重重下沉,却只见吴雩劈手拿过身侧特警的js冲锋|枪“不行,驳回。”
“什么?”
吴雩大步向警车走去,身形如脱笼雪豹,快得掀起一阵雪风“告诉他们绝对不能尾随下井,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