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背负着手,身穿一身青白儒裳,后边只跟着萧敬。
他对自己的帝王之道产生了怀疑。
海外疆域占领又有何用?高皇帝说征无用之国,只会徒增靡费。
但真能凭借唐宋,折腾出更繁盛的大明?
看不透,也想不明白。
严成锦这家伙说话总是藏着一半,有时觉得此子胆小,有时觉得胆子大得惊人。
此子有没有其他念头?
这才是萦绕在他心头的困惑,若是毁了唐宋,万一盛世也毁于一旦怎么办?
可若不叫停,万一严成锦这就家伙有其他念头,又该怎么办?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太上皇弘治的眉头,又皱得更深了些。
让他稍感安心的是,大明和唐宋隔着安南,如今唐宋还不会给朝廷带来损失。
“先生可懂棋艺,要不要下一盘?”
老翁手里拿着白棋,抬眸笑着看向路过的太上皇弘治,他对面的一张石凳空着,周围站着一圈中年儒士,却无人敢落座。
显然是此人棋艺了得,无人敢对弈。
太上皇弘治扭头左右看了一眼,这是河边,身后就是养济院,刘公和王越等人就住在这里。
只是,不见人影。
“那就下一盘吧。”
萧敬想上前擦干净石凳,太上皇弘治却先一步坐下,手拿黑子。
金角银边草肚皮。
太上皇弘治开始布局。
在宫中少与人下棋,一个时辰后,第一局眼看就要输了,萧敬猛地给老者使眼色,干咳几声,别不识抬举。
赢了是要掉脑袋的。
可老者置若罔闻,太上皇弘治还是输了。
“看你下棋,颇有谋略,怎么不去考取功名当官?”太上皇弘治对自己的智商很自信,所以,觉得能赢他的人都很厉害。
“在下生于正统年间,成化时参加科举,可惜世道昏暗,不是以才取士,还以为弘治年间会好一些,可也相差无几,后来就不考了。”那执棋的儒生道。
“你是说弘治年间昏暗?”
儒生似乎是个直肠子,不吐不快,“是,也不是,弘治初年,天下多地以人为食,民生凋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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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弘治十三年,朝政有了改善,如今更是一片清明,京城有两座国子监。
在下只恨生不逢时。”
萧敬快要吓死了,瞪着眼前的老儒生。
太上皇弘治静静的绷着脸,听到后头,又松缓了些。
弘治十三年正是严成锦为官的一年,他还记得偷偷上门要严恪松的书稿。
周围的儒生和士绅唏嘘几声,若是晚生几年,说不定也能入国子监,考个举人当当。
可惜,天下到了晚年,才有些河清海晏的影子。
……
都察院,值房。
严成锦等了两天,不见太上皇弘治下旨召王守仁回京,这是默许他和朱厚照建唐宋了?
朱厚照派人到东厂,把王简捞出来,萧敬并未阻拦。
王简颇为担忧,身死不足惜,只怕坏了恩师大事,连累恩师家人被斩首。
这两日,在牢狱中思过。
回想起恩师的话,入狱也无需慌张,自会有人来营救。
可朝中除了新皇,还有谁?
“你回唐宋吧。”
“……可以走了?”
谷大用左右看看,小声对着王简道:“新皇说,下次朝贡,让呆子换个机灵的人来。”
“……”王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