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莲儿心中寒冷一片,面上甚至眼神中都丝毫未显,她楚楚可怜的唉唉求道,“还请公子垂怜,让莲儿做个洒扫奴婢都是恩德,千万不要送莲儿回家去!”这话一说出来,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惊了。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这屋里头,柳枝儿和董莲儿年岁相当,也没有什么过节,彼此都是村里边出了名的好闺女,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情在里头,刚才猛地听到董莲儿说的话,柳枝儿的问话就脱口而出。
“柳枝儿姐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的了,我董莲儿可以赌咒发誓,要是我曾经推吉祥掉到河里,就不得好死!”董莲儿并没有说自家的事情,倒是先给自己开脱起来了,古代人都是十分相信神明的,董莲儿这么一发誓,李朝歌信任的天平很明显的就往这边倾斜了。
“你没推,要是你骗的呢?”曾经冒着生命危险亲手把吉祥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招娣,狠狠的说道。
“呜呜……我是真的没有啊……”董莲儿上辈子就是不得好死,经过了这些事情,她可不敢真的逼着自己发誓,因为当初的确是她用一块糖骗着傻吉祥掉进了冰窟窿里,现在只能哀哀哭泣博取同情。
“不敢发誓了吧?那就是有了?”招娣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李公子……李公子你救救我吧,我爹爹……他被人骗去赌钱,输了不少钱,我们家的银子都被他输光了,还欠着人家的钱……我爹说……他要把我卖到那脏地方去,得了银子好还赌债啊……呜呜呜……”董莲儿一见事情混不过去,马上抛出自己的悲惨身世,她一边哭的肝肠寸断,一边偷眼看着李朝歌他们的表情。
“这……”李朝歌有些为难,要说自己看董莲儿这表现,吉祥落水的事情完全跟她无关,李朝歌是肯定不信的,但看着她哭的这么梨花带雨的,李朝歌也不大相信吉祥会被她推进河里,这么一想,就犹豫起来。
而且听到这有人逼董莲儿爹爹卖闺女的事情,李朝歌并不觉得奇怪,这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镇上凡是家里有些钱的人家,有管束不了自己的老爷或者是少爷,肯定就会被赌坊的人用各种手段勾搭到赌坊里头去,先是舍下些银子让他们觉得自己厉害极了,然后就出老千让这些老爷少爷们输个精光,不仅是身上的银子,包括原来的他们赢到的银子,都得输进去,再欠上一大笔的债务。
这些老爷少爷们,多是没有根基没有主意的,被人家一吓唬,一威胁,就开始卖房卖地还赌债,以至于最后家破人亡。还有就是家里有漂亮闺女的普通人家,闺女被人盯上的,但凡是当爹爹的有点爱赌的小毛病,就算是折进去了,肯定是要倾家荡产,到时候为还赌债,闺女被迫卖进窑子里头,合了那些人的心意。
听了董莲儿的哭诉,柳枝儿的表情明显软了下来,甚至拿出帕子替董莲儿擦了擦眼泪,招娣看到,眼睛都要竖起来了,伸手一把把柳枝儿拉过来,“蛇蝎心肠的女人,就算是被爹爹卖掉,也是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自己好自为之!”招娣说完,把明显动摇的柳枝儿给推出门去,自己反手把门关上,心脏怦怦的跳个不停,气得不行了。
“你的眼泪是真的……”一直没说话的吉祥,忽然开口说道,“你的哭泣是真的……”吉祥喃喃低语,此时的吉祥,处于一种忘我的状态,她看到董莲儿的眼泪,知道其中的哀伤和绝望都是真的,但是现在她的爹爹根本就没有卖掉她,她哪里来的哀伤和绝望呢?吉祥的眼睛灼灼的看向董莲儿,董莲儿觉得那认真清澈的眼睛,似乎能把自己整个看穿,自己的前世今生,经历过的那些黑暗和肮脏的岁月,即使重活一次,都不能遁形。
此时的董莲儿突然害怕起来,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有所改观的生命,又会回到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去,这种害怕,甚至让董莲儿可以放弃自己一直为之执着的李朝歌。董莲儿颤抖着,不敢直视吉祥的眼睛,她瑟缩着往后退,生怕下一句听到的东西,就是足以打破她现有一切的咒语。
“除非……这些事情你都经历过一次……”吉祥粉嫩的嘴唇,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听到哦董莲儿的耳朵里,仿佛晴天霹雳。
往事如电影回放般倒转,董莲儿的身体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回忆却已经飘远……
那年,董莲儿也是如现在这般的年纪,天真懵懂,对未来充满了幻想。那时的董莲儿家,比现在还要穷一些,因为爹娘只有她这么一个闺女,对她的娇宠,比那些小户人家的小姐都要多一些。
直到有一天,爹和娘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董莲儿不敢上前,偷偷躲在门外听着,才知道爹爹被人带去赌钱了,不光输了卖粮的钱,还把家里的积蓄都输光了。董莲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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