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珍贵不珍贵。
王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可使不得,王爷好像挺喜欢这串珠子的,奴才给小心收着。”说着小心翼翼地揣在了怀里。
泠然问了陶春英的住址就待走。
王绅在后头追着道:“时辰不早了,王爷说姑娘和公子还未用膳,这是要去哪呀?奴才已经命人整治了酒菜……”
“这阉驴真是罗嗦!”红绡早就不耐烦了,提了泠然的胳膊,立刻越上了屋脊,王府深院中兀自传来王绅的叫唤。
泠然失笑:“其实他倒挺忠心的,不是财迷心窍之辈。”
红绡嗯了一声,他对京都地形熟悉,按了地址,两人也不怕惊世骇俗,展开身形,不多时也就寻到了地头。
陶春英倒也有个四合院,都是平房,院子里堆满了玉米杆子、屋檐下黑漆漆的墙上还挂了不少玉米棒子,倒没有附庸风雅种植什么观赏的树木盆景,中间和东边的房子里透出晕黄的灯光,有人影在高丽纸糊的窗上晃动,显得温馨而务实。
泠然和红绡没有遵循正常的途径敲门,而是径自落在了距离人家的窗子不过丹步之遥的地方。
“孩子他娘,不是说媳妇儿带来的东西够咱们过安生日子的了?你还整日价捣腾什么?赶明儿去给我买两壶好酒,这几日灌回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喝得我嘴里能淡出鸟儿来!”
映在窗纸上的女子头发有些蓬乱,骨架却显得消瘦,似乎在低着头缝补着衣物,听到男人的唠叨也不搭讪。
泠然望着那个剪影,忽觉真的很像前世妈妈的影子,眼眶微微发赤。
红绡走至她身侧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说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罢。”
“她必然已经不认识我了。”泠然踌躇。
“你这是近乡情更怯。”
两人正悄声说着话,屋子里忽然传来“哐啷”一声巨响,泠然一惊,还以为是陶春英的男人发脾气,还没采取行动,旁边的屋子里已经跑出一个女人,一头跑一头还朝屋子里叫道:“你别这样,我立刻去请大夫,这就去!”
跑进小院几步,她看见院子里站了两个人,眼见要惊叫出声。
红绡屈指一弹,手中射出一点光芒,立时封住了她的穴道。
那女子衣着似乎很朴素,一张脸儿却是明艳皎好,腰肢更是不盈一握,难得的一个美人儿,此时樱桃小嘴微微张着,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
凵然则比她更惊讶的却是泠然,想不到从陶春英家中跑出来的一个女子,竟是阔别已久的莫素仙一当年跟自己一同被卖的千金姬之一,那时候只因私通宋校尉,被彭伦下令卖到平康里去的。后来泠然在鸿胪寺的宴会上见过她领舞,美艳不可方物,听说被石彪看上了,宴席散后就带进府中成了一名姬妾。
如今石家覆灭,却不知她怎么又辗转出现在这里。
此人的遭遇看来十分跌宕起伏。
屋子里的陶春英夫妇约莫是听见了隔壁打碎东西的响动,扬声问了两遍没人回答,房门“吱呀呀”被打开,一个干瘦的小妇人以手挡风举着油灯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