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牙将哭丧着脸:“方才逃回十余人,说是、说是全被一支骑兵灭了。”
乐就霍地一惊:“骑兵?有多少?”
“只有百余骑,但骑射很可怖,我们的监视部队,就是被这支骑兵击溃的。而且,连逃都逃不了。这十几人都是在山上躲藏了一整夜,才逃了回来,故而无法示警。”
“骑射?!”乐就脑海里不期然闪过那木楼里的强悍对手的可怕射技,会不会……乐就浑身一激灵,“你方才说的从未见过的旗帜是何模样?”
“是个狼头旗,那眼还是绿的,看上去挺吓人……”
乐就大叫一声,矮榻被一屁股坐碎,跌了一个屁股敦,左右慌忙将他扶起。
“咱们麻烦大了!”乐就推开左右,直直站定,整个人绷得紧紧。脑子急剧旋转,终于下了决心,“不惜代价,把木楼里的人抓起来,必须是活的。然后,以之为质,与对方谈判。”
乐就的想法不错,但已经晚了。他已猜出被围困者身份不低,否则不会召来如此之多的援兵,却做梦都想不到。这木楼里的那个人身份是何等重要。增援的各坞首脑们一听寨子里喊杀震天,一个个急红了眼,根本就不打招呼,也不试探,更不讲章法,大旗一挥,漫山遍野杀将过来。
把守寨子的贼兵一看,脚都软了。所谓人一过万,无边无际。援兵人马足有八千,往原野上一铺,那场面也差不离。加上不断从森林中涌出,更给贼兵一种源源不绝的巨大压力。
乐就集合了三千贼兵列阵围攻马悍。守寨的不足五百,而且全是辅卒,哪里扛得住这样的压力,敌人还没打过来。自己就先乱了。不得已之下,乐就只得急调一千辅卒增援,想想还是不妥。咬咬牙,从围攻木楼的锐卒中抽回一半兵力,守寨阻击。
这样一来,马悍等人面对的贼兵,只剩下不足三百人!
十倍兵力,对于龙狼悍骑中的精锐将军卫队而言,并不算最多的一次。如果他们还有箭矢、如果他们还有力气、如果他们还有地利、如果他们还有兵器……三百人还不够杀。
将军卫队的兵器,都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随便拿出一把,都是宝刀级别。但任是钢火再好的刀剑,在砍坏了几十把铁刀、矛戟之后,也会崩口、卷刃,甚至断裂。
将军卫队原本每人都配备有好几件备用兵器,但此次轻装出行,不便多带,每人只有一弓一刀而已。箭射完,弓就废了;刀砍折,就只能夺敌人的了。
马悍甚至把自己的佩刀都交了出去,现在,整个木楼里,还有力气战斗的,只剩下他与陈到了。其余卫队成员,几乎连挥刀的力气都已耗尽,若非有一身刀枪不入的铁甲,早出现严重伤亡了。
马悍是强人,但不是超人,他的机械臂永不疲惫,但战斗不仅仅是一条手臂的问题,他的身体还是血肉之躯,他同样也会累。不过,这具身体毕竟是强化之躯,当所有人都累趴时,他还能发挥一半战力。
“乐就完了。”马悍一锤击飞一个刚冲上的贼兵,目光直视三百步外栅栏后面的将台,头也不会对陈到道,“叔至,守住半炷香,能办到么?”
陈到明白这话的意思,这是要将整个防守交给他,这绝对是个巨大考验,但陈到还是毫不犹豫回答:“诺!”
“好,我去了!”马悍丝毫不拖泥带水,交待完毕,纵身跃下,着地弹起,飞锤如轮,扫得众贼兵翻滚一片,纷纷避让。
此时寨外早已杀声震天,那惊涛骇浪似的人声,一听就知不下大几千人,围攻木楼的贼兵心下恐慌,士气已沮。加上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阵形已薄,竟被马悍一冲而破,一路劈波斩浪,如脱缰野马,风也似地杀向三百步外的将台。
乐就远远看到,铮地拔刀出鞘,声嘶力竭:“拦住他!”
嘭!木栅破碎,一冲而过。
左右数百苍头呐喊高叫,矛戟乱戳,却不敢近前,既是惮于马悍威势,也有军令只可活捉不可杀伤的原因。只有乐就的数十扈从甲士,纷纷从将台冲下,迎向马悍。
“去死!”
流星锤在头顶呼呼飞旋五六圈,突然脱手飞出。当先迎上的甲士盾碎吐血踣地,其后连续数甲士额头被飞锤擦过,刹时血肉爆裂,余人无不骇然四散。
马悍人化流星,随飞锤而去,直指乐就。
“呀——”乐就双手执刀,奋力劈下,将去势已尽的流星锤一击而落。
锤落人起,马悍并掌如刀,凌空下劈——嚓!一撸到底。
乐就如遭雷噬,全身定住,表情凝固,从额头,到鼻尖、下巴,出现一条中分血线。铠甲同样中分两半,咣当落地,胸腹皮肉裂开,血水不断涌出。最后,毫无征兆,整个人,从脑袋,到身体,悄无声息,裂成两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