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少敌卒。不过对手准备得也相当充分,人人带盾,猝然被袭之后,很快组成盾阵。乱箭之后,每面盾牌上都插满了箭矢,而倒下的士卒却没几个。
眼看弓箭也奈何不得,而时间却如河水,不断流逝,黄射都已听到山丘后面的水寨那头厮杀声愈演愈烈。
“停止射击!”黄射双眼通红,对身后一整队从骑厉喝,“两两出击,连续冲撞,就算是撞,也要给我撞出一条血路!”
黄射这次可真是豁出去了,这队从骑可是整个江夏军最豪华的配置,好马好甲好汉,拿来这样冲锋,实在可惜。但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眼下也该是用上的时侯了。
一声令下,数十骑排成纵向十列,每列两骑,间距两个马身。猝然发喊,纵骑冲突。一骑接一骑,如波浪般不断拍打堵住桥头的那支不足百人的军阵。
飞骑纵驰,铁蹄扬起,踩踏插满箭矢的木盾,箭矢纷纷折落。而木盾后的士卒也被这连人带马的巨力撞翻。骑士手起刀落,乱劈乱砍,木盾四分五裂,士卒掩面倒地。
骑兵的冲击,毕竟不是步卒所能抵挡得了的,并非人人都是张翼德。拥有能挑翻人马的怪力。
“呀——”一声厉吼,张飞又从盾阵后纵跃而出,一矛刺出,江夏军一骑士慌忙以骑盾格挡。啪地爆响,骑盾被贯穿。利矛破甲、穿腹,旋即一股大力袭来,整个身体被挑飞出去。
再刺、再挑;连刺、连挑。
短短十数息,张飞接连挑翻七骑,余骑惊骇欲逃,被刘备军士卒围住,乱刀乱戟劈砍,连人带马砍成血尸。
就在这乱战中。最后一波骑士策骑冲突,目标齐聚于张飞。
此二骑一为屯长,一为队率。俱是袁绍的河北军卒,在官渡大战失败后,流落江夏,被黄祖收入帐下。
两个骑士飞驰过桥,勒马扬蹄,一左一右两面包抄。
张飞连挑七骑。两膀都有些发木,蛇矛一横。正要挑第八骑,突然眼前黄影一闪。快马如风,长槊当胸刺来。
黄射!
他终于找到机会突袭。
张飞此时已横矛欲击左右,不及回手,眼见槊尖就要加之于身,张飞大喝一声,索性丢了长矛,空出手来抓槊杆。槊杆入手,奋力一拽,黄射只觉得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与此同时,战马一声悲鸣,竟被张飞攥住辔头拉倒在地,单手摁住。战马四蹄乱踢,却无法挣脱站起。
张飞一手摁马,一手攥捏成拳,一拳擂去。
黄射被马身压住左腿,只有上半身能动,眼前沙钵大的拳头打来,只来得及偏头一闪。拳头重击肩窝,喀啦一声,锁骨断裂。黄射痛极大叫,却惊恐发现第二拳又当头打来……
两名从骑见主公遇险,顾不上杀敌,连忙近前搭救。两人抛出绳索,套住黄射,慌忙拨转马头,打马而回。而此时刘备军卒的挠钩恰好伸来,锋利的钩刃划在黄射肩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倘若迟上那么一会,恐怕黄射就要被挠钩拿去,绑缚生擒了。
张飞重新执矛在手,重重往桥板一顿,须发猬张,如同炸响了第一声春雷:“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一战,放马过来!”
大旗倒卷,战马遗矢,江夏军卒骇然失色,拥挤着向后退。
黄射捂住胸口,嘴涌血沫,嘶声道:“退……退返竟陵,快找医工,我……我不能死……”
黄射败退竟陵,引发了一系列始料不及的灾难性后果。
战斗之初,陈就利用本军水战优势接连击败关羽、韩浩的水上进攻,重挫曹刘联军。但在刘备率数百卒从山侧以火矢袭寨时,接战不利,战损不小,不过支撑到援军抵达问题不大。
战斗的转捩点出现在苦战两个时辰后,江夏军水寨守卒眼见近在咫尺的大军迟迟不来救援,军心动摇。最后陈就不得已,派出两支求援小队,分别从水陆奔赴竟陵。
结果陆路求援小队刚走到桥头就被伏兵团灭。水路求援小队倒是顺利来到了竟陵城东的水门前,得到的答复是四个字“自求多福”。
陈就接报,跌足长叹。坚持战至黄昏,待曹刘联军攻势略缓之后,一把火烧了水寨,趁乱突围,率军逃回沙羡去了。
水寨一失,竟陵也陷入曹刘联军合围之中。此时竟陵城因主将受伤,人心惶惶,严重缺乏战斗意志。
曹操与刘备旋即展开强大的心理战与银弹攻势,数日之后的一个夜晚,城西的一名城门尉悄然打开城门,曹刘联军一涌而入……
二月末,黄射败逃,曹刘联军攻占竟陵,堵死了黄祖最后一条退路,江夏决战,即将来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