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嘴上是应下了,上午却是直接撂了担子,想到市委那边,李浩成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沈凌越怕是也不知道躲哪去了,就在葛建明的眼皮底下,沈凌越不可能跟他一样还敢大摇大摆的呆在办公室里,估计是到什么地方去打发时间了。
两人的心态其实都差不多,没法接受这个结果,真要是去迎接黄海川,怕是要绷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兴许还做不出来,李浩成就依然怒气难消,看着楼下的黄海川,李浩成脸色阴晴不定,双拳不时紧紧握着,又松开,又握紧,又松开,可以想象得出,李浩成心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和不甘,当满怀希望,信心满满时,却被如此当头一棒,李浩成心中的不甘可以理解,亦能体谅,只是在这等级分明的体制里,李浩成不可能到处闹,那是对自己政治生命的不负责,这口气只能憋着。
在窗口站了一会,李浩成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转身就往外走,秘书江锦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浩成边走边道,“跟办公室的人说一声,上午我都在外面,没到市里来。”
江锦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而后就跟着李浩成从另一个楼梯里走了下去,两人往下走的时候,张辛军也正迎着黄海川上楼,一个从中间的楼梯上去,一个走侧边的,黄海川显然不可能遇到李浩成。
南州市某栋居民小区楼里,才刚刚三十出头的张若明又像往常一样提前从单位里溜了出来,他是市统计局的一名普通科员,在市统计局里,公务员编制不多也不少,但事业编是绝对不少的,张若明在单位里也算是属于被人羡慕的对象了,不过羡慕他的肯定是那些事业编制的,那些都是想绞尽脑汁转公务员编制的,结果大都也是以失败告终,少数走了门路,最后转成的,也算是幸运,现在不比以前,想转公务员编制已经没那么容易,除非一开始就是通过考试进来,明确是公务员编制的。
张若明在别人眼里是不少人羡慕的对象,但张若明自个却是知道自己的苦衷,除了个公务员的名头好听一点,其实生活也是苦逼的很,统计局没啥油水,而张若明更是手里没钱,背后没人,想在局里混个一官半职的纯属奢望,在局里干了八九个年头了,现在也只是混了个主任科员,除了个虚衔,屁都没有,这办公室的板凳坐久了,张若明在局里也俨然成了老油条,还没到下班的点就偷溜回家是常有的事,去菜市场买买菜,然后回家就准备围上围巾开始柴米油盐酱醋茶了,这几乎是张若明这几年生活的一个大致缩影了。
今天比往常溜得早一点,张若明从菜市场买完菜回来时才刚刚11点,看着时间还早,张若明喝了口水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下,打开电视,随意的按着遥控机。
坐了几分钟,也没什么电视可看的,张若明才慢慢从沙发上晃了起来,熟练的寄上围裙,典型的一个家庭妇男的形象。
十一点半的时候,妻子接着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也回来了,张若明跟妻子两人是分工明确,一个负责买菜做饭,一个负责接儿子放学,妻子跟儿子到家,张若明也已经炒了几个新鲜火热的菜上来了,用电饭煲煲的饭也熟得很快,一会的功夫,一家三口就围坐在那张不大的餐桌上开始吃饭,每天都在重复着的一件事,却透露着温馨。
电视上正在放着南州市电视台,这会是午间新闻的时间,张若明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下电视一眼,冲着妻子李睛就笑道,“这天底下的事情还真是巧,咱们市里最近要上任的那位黄市长跟我大学一同学的名字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
“你就做梦吧,你才多大,你同学要是能当了市长,那你岂不是也该混个处长当当,哼哼,人家是参谋不带长放屁不带响,你这个主任科员连屁都放不出来呢,在局里也干了那么多年了,大小事都插不上。”李晴翻了翻白眼,嘴里如此说着丈夫,李晴也没真的怪丈夫无能,丈夫并非真的一点能力都没有,但家里就是没权没势没钱,没后门可走,那也就只能这样混日子了。
李晴说着话,见丈夫没动静,心道奇怪,不会今天被自己打击了吧,抬头看了丈夫一眼,却见丈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正发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