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认为最好的沟通方式就是谈判,而且是在首先给予对方所需物质的前提下进行。只有得到好处,别人才会有耐心听取你提出的要求。”
“康奈尔医生性情急躁。”维多利亚解释:“资料显示,他在大学里曾经担任过橄榄球队副队长。太多的人很难把那种粗暴野蛮的运动与“医生”这个职业联系在一起。可事实上康奈尔医生非但是橄榄球员,而且还是一个双料四分卫。”
“他想做的只是给珍妮佛做个小手术,割去息肉,并对她的辐射病做有限的简单治疗。当然之所以这样做的主要原因并非悲天悯人挽救生命,而是想要测试一些特殊药物是否管用。”
“无人机远距离监控与面对面的实验体数据分析提取终究存在着区别。尽管康奈尔医生出发的时候已经做足了准备,他自己,甚至还有好几名医疗小队成员也是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可他们抓住珍妮佛打算在野外对她进行手术的时候,发生了突然变故。”
“为了避免被自由者认出,包括康奈尔医生在内的所有医疗小队成员都带着头套式面具。珍妮弗应该是被吓坏了,她突然爆发出极其强大的力量,先是一脚踢碎了康奈尔医生的睾(一)丸……”
“等等!”凌子涵连忙打断她的话,惊奇地问:“一脚踢碎?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有现场录像吗?”
“是的。”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当时有两架无人机负责全程拍摄。那是旧时代战争末期开发的智能机种,不需要人为操纵,只要在引导者身上携带信号标识,就能以搜索模式自动尾随。”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珍妮佛当时的表现简直就是一头发疯的母狮。她挣脱束缚,像野兽那样张口咬断了距离最近的医疗人员喉咙,拧断了另一个人的胳膊……我第一次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她不是半机械半生化人,而是真正的纯血人类。”
“录像上的珍妮弗浑身上下都是血。她嘴里叼着从那个可怜人身上活活撕扯下来的手臂,大口撕咬断口附近的肌肉。无论看她的动作还是眼睛,根本不像是人类,而是陷入狂暴与饥饿状态的野蛮掠食者。”
“康奈尔医生一直在惨叫,其余的小队成员也惊慌失措。虽然他们带着武器,可谁都没有想到会遇上这种事。直到从思维呆滞状态清醒恢复过来,他们才犹豫着是否应该拔枪射击。”
“我没有乱说,他们真的很犹豫。动作迟缓,可能觉得对方是个小女孩,之所以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只是受惊过度。如果当时有专业军警人员在场就绝不会这样。珍妮佛肯定会被开枪击毙,也就没有了后来的变乱。”
“终于有一名医疗人员对她开了枪。因为康奈尔医生在出发之前反复交代过,不能伤人,这次外出的主要目的是给珍妮佛切除息肉,所以他特意压低枪口,瞄准目标的右腿。”
“珍妮佛腿上中了一枪,她被吓坏了,以最快的速度转身逃跑。”
“情况变得一团糟,医疗小队一人死亡,两人重伤。这种状态不可能继续执行计划,只能带着伤员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无人机全程保持监控拍摄状态,同时对基地,也就是避难所发出信号,请求增派支援。”
“因为是秘密行动,医疗小队捕捉珍妮佛的地点距离基地约有十二公里。当时的情况也没有车辆可供使用,再加上地形复杂,增援部队从出发至赶到事发地点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珍妮佛逃离之后的第三十八分钟,这是无人机记录的时间。康奈尔医生的医疗小队遭到多达上百名自由者的围攻。”
“那场景实在太可怕了。那些人……如果他们还能被称之为人的话。”
“他们根本毫无理智可言,像野兽一样疯狂撕咬,仿佛对方不是自己的同类,而且活生生的猎物,甚至食物。”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于突然,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次有预谋的伏击。可怕的自由者从四面八方蜂拥过来,像潮水一样把整个医疗小队彻底淹没。”
“那种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开枪,甚至连拿起武器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彼此都是人类,其中有些人在避难所的时候就相互认识,关系都很不错。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一言不发猛扑过来,用最原始的方式张口撕咬,挥舞拳头朝自己身上猛砸。”
凌子涵安静地听着,他心中随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特殊感觉。
“医生,伱刚才反复提到一个词,野兽。”他用探寻的眼光看着维多利亚:“直觉告诉我,那些人,自由者群体,他们就是现在的暴民?”
维多利亚的神情有些苦涩,沉默了几秒钟,她缓缓点了下头:“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你猜的没错。”
“是的,离开避难所的那些人从身体到思维逻辑都产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在初代,也就是康奈尔医疗小队全灭的那一时期还不算过于强烈,到了第二阶段,也就是五年后,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变成了与我们有着相同外形的野兽。”
“整个医疗小队的成员被当场杀死。那些可怕的自由者咬断他们的喉咙,鲜血泼洒得到处都是。包括康奈尔医生在内,所有小队成员的人头从尸体上撕扯下来,集中摆在一块很大的岩石表面,堆叠成三角形的山。”
凌子涵目光中透出一丝凝重:“他们是在报复医疗小队之前对那个女孩做过的事吗?”
“也许吧!”维多利亚的回答模棱两可:“我只能从逻辑层面进行分析。绝密资料之所以把那一时期称之为“初代”,是因为从珍妮佛事件发生后,基地方面将自由者视作变异人,也就是常规概念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