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晾他太久。
无论如何,他总要官居高位,才能成为女儿最大的靠山,镇在那温国公府的头上,令他们不敢对女儿有任何不敬。
心底的微疼丝丝化开,酸酸软软漫上眼眶。傅珺喉头微哽,一颗心像是浸在暖水里,拉着傅庚的衣袖说不出话。
她何德何能,穿越异世得来这样一位慈父,谆谆如霭、巍巍如山,将她这般护着,想尽一切办法予她安好。
此时此刻,那谆谆话语如刻心底,如春藤绕树,将一脉温软的情绪,抛上了她的眼角。
傅珺拿出帕子,轻揾了揾那睫上微湿,复又仰首看天。
天空高阔,淡渺的云影拂过绿荑馆的森森翠叶,仿若清晨林间的雾霭。
她正看得出神,耳听得白芍的声音响起:“娘娘,东西备齐了。”
收回凌乱的心绪,傅珺转首向她笑了笑:“我知晓了,叫他们备车吧。”
白芍应声而去,沈妈妈便走上前来,慈爱地端详了傅珺两眼,柔声道:“娘娘莫要多想,那些人不敢如何的,毕竟那也是在老爷府上。”
傅珺不由笑了起来。
沈妈妈这是当她害怕了呢,以为她是为着一会去安宁伯府看望侯夫人并张氏她们而担心。
说起来,虽说是分了家,侯爷却也没慢待张氏,仍是将张氏母子接了过来,与侯夫人一同住在安宁伯府。
只是傅珺却明白,这样的举动却未必便是真正的关心,主要还是怕引来外界猜测。侯夫人借腹生子之事,必须要成为永远的秘密。
“我并没怕什么,妈妈便是想得多。”傅珺款声说道,语气里含着些撒娇,却是难得的小女儿情态。
沈妈妈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娘娘多穿件衣裳,天气到底凉下来了。”说着便回头吩咐小丫头,张罗着给傅珺添衣。
收拾妥当出得门来,天气倒是晴好,阳光搭在车窗上,像是蒙了一层薄金绡,映得车厢里也灿亮起来。
孟渊握了傅珺的手,只觉掌中似握了枚玉,一派温凉。
“冷么?”他问,垂了眼眸细细地看她。
他穿着墨青直裰,襟畔云纹霭然,飘飘渺渺,融进他的眼睛里,那眼神便也云絮般温柔漫涌,一直涌到她的脸上。
傅珺便摇了摇头,语声轻柔:“我不冷,你赶过来累不累?”
孟渊最近事情极多,既忙着交接公务,还要参与审理傅庄一案,又要去工部拿堪舆图纸、水文土地资料等等,面圣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与刘筠的关系倒是空前地好。
今天因了要陪傅珺去安宁伯府走一遭,他便提前回来了,这一路许是走得急,额上便有些薄汗,上了车亦未干。
见傅珺眼波冽冽,干净清亮如秋水一般,凝过来时蕴满关切,孟渊心里便有些甜,笑着轻举掌中柔荑,放在唇边逐根啄过,语声微有些含混地道:“累得很,晚上你要好生补偿。”
他的眼神是澈然的干净,那欢喜也来得纯粹,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