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修仙界大地震动,天道完整的那一刻,留道宗似有所感,众多黑衣人欣喜若狂,互相对视,而留道宗隐秘的宗门深处,有一个存在醒来了。
随着它的醒来,被冰封在修仙界空间反面的一座庞大的城池也苏醒了,有无数黑衣修士睁开了双眸,破冰而出。
天道醒来,大地活转。自殷国那片隐约保留了大地意识的地方,延展开来大地神智。脚下的土地似乎是一个久睡的人,舒展身躯,大地上的草木一舒,抖嗖了枝叶,精神煜煜。
广袤大地上的众多草木精灵,似有所感,竟然忽至个个垂泪。连万事澹然如云容,也红了眼眶。纷纷伏地而哭。
妖兽们则是仰头长啸,亦匍匐于地。
无数凡人,虽多被修士视为无知辈,然而这一刻,莫名地、忽然胸中清明。难以自抑地心头激荡。
而修仙界中的修士,无论是刚刚引气入体,还是元婴大成。从南荒过无涯海,至北夷;从东禹横迈燕然山脉,到西祁。哪怕是鬼府秘镜,哪怕是九幽仙冢,只要是此界之修士,无不心头一震,冥冥有感,呆滞在那。
天地灵气,则是开始雀跃欢呼。
修仙界一无名之地,孔仪感受着这一切,静静聆听着似乎自虚空而来的声音。半晌,他衰败的面容上竟然浮起一抹微笑,虚弱不堪的他艰难举起手,苍白的唇亲吻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喃喃道:“愿君振翅去,万里莫回首。”
而此时的人间,却很是惊恐,因为有数万黑衣修士凭空出现在了凡界上空。凡界的天威迅速降临,却被庞大的金光挡住了。那金光随着这些人而降临,然后,浩浩荡荡,气势凌然,一时压下了神州地气与一界之威。金光笼罩了整个神州,又以神州为中心,向整个凡界辐射而去。
黑衣修士与金光同进,金光所覆之处,一干神色漠然的黑衣修士就到哪里,他们所过之处,凡界的生灵似乎都失了精气神,开始委顿颓败,脸色发黄变干。
然而,黑衣修士在秦岭受到了阻拦。
绵延千万里的雄壮山脉间,有不可思议的,似乎无数声音汇聚到一起的万众之音一齐回荡在峻岭间,天地间,响起了一个质朴无华,嘹亮浑厚的歌声,直上九重:“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激昂的歌声不断回旋,荡于山岭悬崖,幽谷高峰。
然后随着歌声,自秦岭的伸展万里的的身躯中,自皑皑白雪下,沿秦岭一线,陆续浮出了千百万身着甲胄,各色各朝代都有、身躯半金半透明,战气冲天的魂灵。
这是无数年来,战死于秦岭前,守卫了身后中原大地的英灵。
中原历经大劫,屡次有腥风血雨,外来的野蛮铁骑欲踏足中原文明内部。然而无论身后是否内战,是否*,他们作为中原文明最重要屏障之一的守护者,大都是最先战死的。秉信的,大都是:欲入中原,先踏我躯。
他们战死后,眠于秦岭之下,本就心存不甘战意,不愿轮回。又被秦岭的雄浑山气所裹携,亦受了民众的冥冥心愿,死化英灵,半入武道。他们与山脉同眠,化作了山脉,也化作了屏障。沉默地、万古的、为身后的中原,为身后的同胞,挡住最寒的风。
金色半透明的战士们面目模糊,却在慨然唱着战歌,聚在了几个更为战意雄浑,身形更为清晰的英灵手下。那几个英灵中,有一个的面目,却依稀是齐云开。她挽了个剑花,静静看着对面嚣张的黑衣修士:“来吧。”
旌旗遮蔽日光,列队如云,甲兵犀利。战车滚滚,战马嘶嘶。用玉装饰的鼓槌,擂响了站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协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修仙界内无数生灵正在或悲或喜,或恐惧或惊怒的同时,那金光与无数的黑衣修士也出现了。那些修士明明修为高低不齐,却在那道金光的裹携下,所向披靡,连那几个元婴老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金光过后,被几个金丹期的黑衣修士碾压,修为被吸走,瞬间老了无数。
有几个认出这些黑衣修士的,则是悲愤交加:“好你个留道宗!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如此对我界,就不怕灵界罪则下来?!”
黑衣修士们漠然又嗤笑地看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碾压过去,榨干了几个元婴老祖。
灵界?灵界早就不复存在了。
所谓灵界,其实当年与如今的修仙界,压根是一样的。甚至比如今的修仙界,发展修仙的时间还早得多。同样的是大地沉眠,修士沉沦,人心背道。
只不过,灵界没有修仙界这么幸运,一开始修仙界的天道就有一半醒着,有神冥瓶这样的宝物能够唤醒大地的意识,也没有众多的清醒者奋力挽救此界。
因为灵界的天道规则完全在沉眠。
没有了规则约束,心中也少了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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