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说,我们也体谅政府的难处,知道政府这个大家也难当,我们隔三差五的来讨钱,也实在说不过去,你今天给我们一千,顶多用完今年,明年的伙食还是没有着落,这样吧,你们政府给我们安排工作,我们自力更生,有了工作,我们自己去赚钱,不再要政府一分钱了
孙正阳心想我上哪里去给你们找这么多工作岗位?如果有工作安排,我还用得着在这里迎着寒风跟你们墨迹?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工作的事情,政府是不可能安排的。这个只能靠你们自己去找,现在不是都流行南下北上打工吗?你们可以出去自谋生路啊大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了?”
有人就说了,那你们政府给我们联系厂家,叫我们过去打工呗
孙正阳心想,你们这些人,大都是老弱病残,相当一部分还是离退休职工,正因为你们不再适合氮肥厂新岗位新发展的要求,才被人家踢出来的,我就算能联系到厂子,可是听说沿海那那边的厂子都只招年富力强的年轻人和青年人,这些老弱残兵就算去了,只怕人家也不肯要你们啊
他呵呵一笑,回答道:“这个当然啦我们县的劳动和社会保障局里,专门成立了一个劳务输出办公室,你们可以跟他们去取得联系,他们会为你们做安排的。”
李毅听了,孙正阳这个二传手当得妙,这个皮球传得好
但对方并不上当,根本就不接招,说你们政府部门太多太杂,走百家不如坐一家,我们今天就坐在你们县政府了,解不解决问题,就看你这个当县长的了既然劳保局有劳务输出这个业务,那就好办了,你是县长,下面的人都听你的,你打电话叫他们过来,给我们每个人安排一份工作吧
孙正阳挖了个大坑,结果很不幸的,把自己给埋了
双方唇枪舌剑,激烈辩论了一个多小时,双方各不让步,谈判陷入了死局。
那些前来请愿的人,似乎早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渴了就拿出水壶来喝水,饿了就掏出干粮来吃。他们的干粮很特别,就是把剩饭揉成一个个的饭团,饭团里再包裹一些剩菜,装在袋子里,随时备用。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饭点,妇女们都从各自的口袋里摸出饭团来。能带的饭团毕竟有限,只够分给老人小孩吃。
各人饭团里包的菜都不相同,有包酸辣萝卜丝的,有包霉豆腐的,有包油淋辣椒的,一时间,各种香味弥漫在大院子里,引得人流口水。
李毅留心观察了一下,他们吃的菜里面,都看不到一星半点的肉全是素菜
这些人围堵县府大院,的确做得不对,甚至还可能是听了别人的唆使前来闹事。
可是,他们的生活,也的确走到了贫困的边缘,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哪个愿意跟政府机关作对?
农村人再穷,只是没有现钱用,家里还有土有田,只要人勤快,就饿不到肚子。
但城里的下岗职工,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再加上一两个病号,又没有工作,也就没有了任何收入来源,单靠政府的那点补助,每餐能吃上饭团,能不饿着肚子,就算不错了。
他们没土没田,没钱开饭了,就只能来找政府想办法
李毅原本是抱着袖手旁观,冷眼看热闹的心态,此刻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就算这些人是受人指使,目的就是来为难他这个分管工业的副县长的,他也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身为临沂县的父母官,不能因为权力的争夺,就罔顾辖下民众的死活
就算这是一个地雷,李毅也决定接下了他迅速的思考着应对之法。
孙正阳苦口婆心说了这么久,腿也站得酸痛了,嗓子也干哑了。
秘书去食堂打了饭来给他吃,被孙正阳一手打开:“这么多群众都没有吃饭呢你这是什么意思?想陷我于不义之境吗。”
秘书只好把饭盒端走,打了一杯水来给他喝。这次孙正阳没再拒绝,接过来一口喝光了。
李毅对孙正阳的看法又有了一些改变,不管他今天这番行为是不是做作,起码他已经做了,比起那些躲在小楼里装聋作哑的领导来说,孙正阳已经做得够好了。
李毅向前走了几步,抬起头,对孙正阳道:“孙县长,我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这事情我有责任我应该向县委做检讨”
孙正阳的嘴唇因为干燥,裂开了一层干皮,看上去有些发白,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憔悴,他摆了摆手,说道:“李毅同志啊,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解决眼前这个难题再说了,你才来临沂多久?氮肥厂的事情,你都没整明白呢,你能负什么责任?这事情不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