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歆瑶道:“就是他。初一那天下了雪,但还是有很多官员冒雪去烧香,他们传得有板有眼,都说看到了省委一号车。”
李毅心想,温玉溪那样一个有着坚定的无产阶级信仰的党员,也会相信这些传言,去争着烧这头炷香吗?说道:“可能是以讹传讹吧?也可能是寺庙方面为了创收,故意散播的谣言。”
沈歆瑶道:“姑妄听之,姑妄信之呗这头炷香可不便宜,听说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钱呢”
李毅笑道:“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温书记不可能花这么多钱来烧这么一炷香的。”
沈歆瑶道:“可是,温书记去年的运程十分不好走,自从烧了这炷香后,他的运势马上就变了,现在的南方省,起码有一半势力控制在了他手中。”
李毅道:“你都从哪里听来的?似是而非官场中的事,远没有民间组织部传说的那般简单”
他话虽这般说,心里对这个缘空寺还真的产生了浓厚兴趣,甚至在猜测,马上又要到春节了,这头炷香会是哪个烧到呢?
沈歆瑶问道:“喂,听你的口气,处处维护温书记,怎么,你跟他很熟吗。”
李毅呵呵笑道:“他是南方省官场的天,就跟我们头上的天一样,我们身在其下,能不熟悉吗?可是,我熟悉他,他可不一定熟悉我啊”
临沂到西州并不远,九子山又在西州郊区,离临沂县界很近。
沈歆瑶虽然不会开车,但她常在外面跑,对西州市的主干道路还是挺熟悉的,有她指点,李毅顺利的找到了九子山。
九子山海拔并不高,因有九座高低不一的山峰,因此得名。
缘空寺在最高的那座山峰顶部,有一条盘山公路蜿蜒而上,直通寺院前门。
空山雪夜,万籁俱寂,寺庙大门紧闭,庙里禅堂里偶有星星灯火闪现。
放眼望去,四周皆是如削绝壁,连绵起伏的群山,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皑皑不尘。
两人下了车,踏着积雪,走到寺院外面的一处亭子里,观赏雪景。
亭子挂着一方牌匾,上书“宰相亭”三个隶书大字。
两边各有一联,上联是:暮鼓晨钟惊醒红尘名利客;下联是:佛号经声唤回苦海梦中人。
李毅笑道:“这副对联,再配上宰相亭三个字,绝了”
山风劲吹,沈歆瑶有些冷,抱紧了双臂。
李毅道:“还是到车上去呆着吧小心感冒。”
沈歆瑶道:“不,我就要在外面看雪,就算感冒了,也值。我一直有一个心愿,想到九子山缘空寺来观赏夜晚的雪景,顺便看看雪霁后的日出,听说那是人世间最美的一道风景。可惜的是,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实现。一是因为交通不便,二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陪同。你不知道,我给我那些朋友说出这个愿望时,他们都骂我是神经病吃饱了撑着了,没事做了,半夜三更,想爬到高山上去看雪”
李毅摸了一下鼻子,说道:“这么说来,我很荣幸。”
沈歆瑶道:“是很巧如果不是你们临沂经开区搞这个活动,我不会来到临沂,如果不是丁玉升来闹这一出,我们就不会大半夜的开车出来逛荡吧?如果今天没有雪,我的愿望也不能实现,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你,谁又会愿意陪我一起这么疯狂呢?”
她抬起头看着李毅,点漆的眸子里,闪出晶莹的光彩。
李毅也注视着她。
这一刻,那亘古的荒山,千年的古寺,万里的白雪,都在见证这对男女的心意相属。
她伸开双臂,抱住李毅,在他冰冷的脸上印上一个火辣辣的吻。
她轻声说道:“谢谢你,李毅。”
李毅微微一笑,很自然的伸出手臂,拥着她,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两个人的体温,一旦相拥,发生的不是简单的加法,而是化学反应。一股浓浓的暖意,从他身上传递过来,输入她的体内。她的脸上渐渐涌上一层红晕,手也不再冰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忽然现出一线红光,这线红光越变越大,变成了一轮火红的太阳
霞光万道,普照大地。
群山峰顶上的积雪,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五彩晶莹的反光,整个世界,有如一片琉璃,又似有人撒下了万千珠宝。
沈歆瑶张开双臂,尽情的跳舞,围着李毅转动着,口里大声的唱着歌,朝阳在她身后映照,这幅景象,跟电视里观音菩萨出场时相差无几她若是换上裙裾美服,戴上道冠霞帔,那就更加完胜了
“太美了”
李毅惊叹,为眼前的景色,为眼前的人儿
下山后,李毅直接送沈歆瑶回到了西州市,然后独自返回临沂,他知道,在临沂县城里,将有一场大风暴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