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明接下来的做法,大大的出乎李毅和所有人的意外。
他忽然扑通一声,跪拜在地,冲着舒畅拜了一拜,却对李毅说道:“李县长,我知道自己的罪过,帮着别人做了许多违心的事情,对不住舒总,就算是叫我去刷马桶,我也毫无怨言。只是有些话我不吐不快,整舒总的主意,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跟舒总无怨无仇,也犯不着要去整她啊!这些事情,全是别人搞出来的,这个人,我不说,相信你也知道。
你们叫我去洗马桶,我认了!谁叫我曾经昧着良心做过错事呢!今天我受此报应,实属应该。我也想甩袖而去,但是,我刘光明虽然无能,但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妻儿,需要养活,我妻子体弱多病,没有工作,一家五口,就靠我一个人的工资艰难度生,我是家里唯一的成年男人,有责任但负起家庭重责,所以,我认命!我只求李县长不负前言,我洗满三个月的马桶后,能依约将我调回县政府上班,哪怕只是一个冷门闲职,我也高兴。绝不怨恨李县长。”李毅等人都惊呆了,这个刘光明居然来这一出!
苦情计?就算是计,这也是高难度的计策啊!一般人还真的演不出来!
能演出来的,都是非常之人啊!
韩信受了胯下之辱,终成一代将帅: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个刘光明,居然也能做出这等奇事,这倒让李毅有些刮目相看了。
何恒远却是嘿嘿一笑,不屑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刘光明啊,真是想当官想疯了!连下跪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奴颜婢膝啊!羞愧与之为伍啊!
李毅想得片刻,忽然起身,扶起刘光明,笑道:“刘光明同志啊,你这是可苦呢!快快请起,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我和小舒,都当不起你这一拜。呵呵,我也明白,你那样对待舒畅,并非你的本愿,这笔账啊,算不到你头上。刚才之言,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刘光明有些转不过弯来,1心想李毅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李毅请他坐下,倒了两杯酒,说道:“光明同志,来,我们干一杯,一笑泯恩仇!”
刘光明稀里糊涂的端起杯子,看着李毅。
李毅仰起脖子,一口喝干,倒扣杯子,稍微示意。
刘光明道:“李县长,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糊涂了。
李毅笑道:“光明同志啊,我这个人平生最敬重两种人,一种是孝子贤夫,一种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人!我相信,一个人能当孝子,能做贤夫,那这个人就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我说,光明同志,你是一个被埋没了的人才啊!”
何恒远看得曰瞪口呆,心想李毅这是说正话呢?还是说的反话?
刘光明羞愧得无地自容,说道:“李县长,我都那样无能了,你还夸我是个人才,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呢!”
何恒远便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
刘光明更加的窘迫,刚才下跪时,全凭胸中一口气撑着,现在这口气松了,受到人的耻笑,顿感羞辱无比,寻死的心都有了。
李毅淡淡地道:“光明同志,你端着酒杯不喝,是不是瞧不起我?”刘光明连道不敢,学李毅的,仰起脖子,将一杯酒倒进了喉咙中。
他喝得有些急,一时岔了气,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李毅倒了一杯茶水,端给他,伸手帮他拍了拍背,说道:“莫急,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聊。”刘光明接过茶水,一口饮尽,过了一会儿,这才平复下来,说道:“谢谢李县长。李县长,你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是?我人笨,一时没有听明白。”
李毅说道:“光明同志,这么简单的话,你还听不明白?我很欣赏你!呵呵,虽然之前我一直看你不上眼,觉得你这个人吧,太没有骨头,又没有主见,还有些小坏心!刚才听了你的那番话,我才明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我对你的观感,这才有了改变。”
刘光明有些不敢相信,心想早就听说过这个年轻县长,足智多谋,诡计多端,屡次在常委会上设计战胜那么多的老官场,这会子还不定在想什么更损的办法来整我呢!
李毅不理他的疑惑,瞥了何恒远一眼,淡淡地说道:“今天发生在这间包厢里的事情,我希望止于在座诸位!若有一个外人得知,休怪我李某人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