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马夹咽了口痰,硬起脖子道:“你们是官,还讲不讲理?怎么能随便砍人手脚呢?这是知法犯法!”
他这话是如此的苍白,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果然,他见众人并不认同他的幽默,便摇摇手道:“四爷,我也想帮你,可他们都不听我指挥啊!你放心,你的父母,我会当成我的父母,你的孩子,我会当成我的孩子,你的妻子,我会当成我的妻子——的妹妹。”
眼镜悲哀地叹了口气,身子软了下来,正要施一招哭天抢地,来打动李毅。李毅冷淡地道:“看在你尚有父母妻儿的份上……”
眼镜悲从中来,大哭道:“多谢!多谢!”
李毅接着道:“我就留你一肢,你快点决定留哪一肢!价钱不变。”
眼镜看看两条腿,又看看两只手,怯怯地道:“真要砍?”
李毅坏笑:“你说呢?”
眼镜啊了一声:“别!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有人行凶!”
一众警察充耳不闻。
门口本来还有一些早起的小区居民,远远的围绕着看热闹,此刻也被警察赶走了,整个小区门口,除了当事人和警察外,再无一个头杂人等。
眼镜悲观地发现,自己的悲剧,无法避免,他悲苦地道:“能不能只要我一只左手?”
陈翔吸完一只烟,催促道:“李兄弟,要砍就快点,你看太阳都晒屁股了,兄弟们还要上班呢!”
眼镜终于崩溃,软倒在地,不停地抽搐。
李毅指了指皮马夹,勾了勾手指。
皮马夹立即跑步过来,弯腰打着哈哈:“您有何吩咐?”
李毅向眼镜呶呶嘴巴。
皮马夹脸上闪现一丝迷惑,随即懂得李毅的意思,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敢,我真不敢。你饶了我吧!”
李毅不耐烦地道:“你不砍他,我便叫他来砍你!”
皮马夹见他语气不善,心里咯噔一下,狠下心来,四下一瞥,抓起眼睛刚才坐的那张木凳,慢慢地走向眼镜。
眼镜躺在地上,惊骇地望着皮马夹,嘶声道:“你敢!”
皮马夹喉结上下滚动:“四爷,你别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一脚踩住眼镜的左腿,嘿的一声,举起凳子,用力的砸下。
一声轻脆的骨裂声响起,眼镜惨叫一声,痛得撕心裂肺。
皮马夹抹了抹溅在脸上的鲜血,一股莫名的快感涌上脑际,伸手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抬起脚,踩住眼镜的右腿,哗的一声又举起木凳。
眼镜痛嚎之余,还不忘求情告饶,但声音嘶哑,已然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整个大厅只听见他在哼哧着不成调的单词。
木凳砸到一半,李毅疾步上前,呯的一脚,踢在皮马夹的尻骨上,皮马夹拿捏不稳,身子往前栽倒,他愕然回视,见是李毅,不解地问:“我可是听你的话在砸他,你干么打我?”
李毅啐道:“你疯子啊?他是你老大,我叫你砍你就砍手,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麻痹的!”转眼看着眼镜,冷笑道:“江湖?兄弟?义气?醒醒吧!呆子!干点什么不好,去学人家混黑社会!那两万块你留着养伤吧!陈哥,带走吧!”
警察们才开始行动,打120来抬走眼镜。
一名警察抽了抽鼻子,感慨地道:“宁可得罪阎罗王,也别惹这个人!”
一名新来的警察就问:“这个人是什么人?他很大权势吗?好屌啊!连咱们陈局长都要听他的呢!”
那警察居然看出来一些苗头,嘲笑那个新来的警察,说道:“他们不屌,就不叫衙内了!这个姓李的,不用说,绝对是某个大领导的公子或者家属!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今天的事,你们务必守口如瓶,回家之后,做梦都要嘴巴紧闭,小心说漏了!”
新来的警察不由咂嘴弄舌,连声说乖乖不得了,难怪这般的嚣张!
李毅当然听不到这些人对自己评论,他也想不到,这件看似很小的偶然冲突事件,却只是一场大麻烦的开头!
小区门口再次变得清静,物业公司却是乱了套。一半保安被抓走了,能不乱吗?
李毅走到报刊亭,买了一份当天的南方日报,看到头版头条,用粗黑的大字写着这样一个标题:“东南亚经济危机即将到来!”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