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二舅。”李毅说道:“我对外公的爱,不比你们少,但这个下葬方式,跟对先人的怀念是没有关系的。对先人的怀念和思念,应该留存在我们的心里,只要我们心里有外公,思他、念他就足够了。”
吴三和连忙摆了摆双手,说道:“大家且莫争论,听我说几句。今天的事情,是我吴三和做得不对,方老太公是方家坳颇负名望的老人,我觉得吧,这法律不外乎人情呢!方老太公的火化之事,我看就算了吧!我们再也不提这茬事了!”
李毅愣了,没想到吴三和先退却,改变了他的立场。
如果真能这么简单,那对方家人来说,那自然是极好的。但是,李毅认真的思量过了,觉得这个问题不能这么循私情♀个头一开,那方家坳,乃至枫林镇的葬改工作,就休想推行了。
方振三兄弟都是脸色一喜,连声说吴三和真是个好官,是个体谅人的好官。
李毅心想,这个事情,还得跟大舅商量,二舅三舅他们不是官门中人,不知道政策实施的困难。沉声说道:“大舅,我觉得吴局这个好意,咱们不能领。”
此言一出,方家人都脸现怒色,方兴脸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急得面红耳赤,如果李毅是个一般的外甥,他早就一拳老拳挥过去了,但李毅不仅是高官,还是他们方家发家致富的大恩人呢!他就是想打,也得掂量一下李毅的身份地位。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但仔细一想,却也没什么奇怪的。
古时候,女儿进宫当了妃子,父母甚至祖父母见了她还得下跪呢!
可见,一个人在社会上的身份地位跟亲情是没有关系的。
“小毅,你想做什么?”方兴沉声喝道。
李毅正色说道:“我不想方家被人骂!”
方兴道:“怎么会被人骂了?”
李毅道:“大家想想,吴局为什么会网开一面,不让外公去火化了?”
方兴道:“自然是因为方家有面子!”
李毅道:“方家的面子哪里来的?”
方兴扭了扭身子,心想这个面子还不是你李毅身上来的?但他又不好说明白,只得撇了撇嘴。
李毅道:“我知道,吴局是开我的面子,是开大舅的面子!因为我们都是官员!但是,正因为我们是官员之家,更应该以身作则,在政策的推行问题上,应该头一个支持和赞成!而不是耍特权!我们今天这么做了,今后方家坳甚至是枫林镇的人死后,谁家还会去火化?他们会指着我们方家说,他们家的人死了不用火化,我们老百姓家死了人就要火化啊?那时,大舅还怎么当这个官?方家在枫林镇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方振道:“小毅的话很有道理啊!吴局长,我同意火化。”
方兴眼睛里溢出泪水来,他一把拉住方振的手,大喊了一声:“大哥!”
方振将脖子一硬,说道:“火化可以,但火化之后,还是必须土葬!就算是城里人,也还有一方墓碑吧?我们农村的土地,不比城里,没那么紧张,方家的坟山就是用来埋人的,那里也有我爹长眠的一块地!”
李毅知道,这已经是方家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便对吴三和说道:“吴局,你看呢?”
吴三和道:“这是应该的啊!总不能都学伟人,把骨灰当肥料给撒了吧?哎呀,李主任,你们方家人的觉悟实在是高啊,这个事情我回去之后会上报给县里,一定要给方家颁发一张积极分子奖状呢!”
李毅心想,这火葬还有积极分子奖状呢?这就算发了下来,谁家敢挂起来啊?这不是寒瘆人吗?
大局已定,方兴和方华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没有二话可说了。
事情商谈完毕,当即就行动起来,把方有德老人的遗体抬了出去,上车的时候,方家再次陷入一片痛哭和悲伤之中。
晚上,李毅为安排花小蕊睡觉的事情发愁时,方倩走了过来,说道:“李大哥,方姑跟我说了,叫你表妹上我家跟我一块睡呢!”
李毅道:“那敢情好。方倩,那就麻烦你了。”
方倩娇羞的一笑,扭头就走了。
这小妮子,长大之后懂事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粘着李毅了。
方有德老人的骨灰运回来之后,放进了棺木之中,其它一切仪式都没有改变。
李毅虽然不想外公去死之事太过张扬,但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西州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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