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箭流,但那时的梁山充其量只能射出数十支才气光箭罢了,而今日的吕向明,却是真的自手中同时射出了上万支箭矢!
这才是真正的万箭流!
在这一刻,吕向明面对咫尺之遥的沧澜皇,并没有选择平射,而是选择了抛射。于是紧接着,在沧澜皇的头顶,出现了一片金色的箭雨。
上万支才气利箭在空中急坠而下,就像是自天边落下的一场流星雨,向着沧澜皇狠狠砸去!
至此,今日守卫汜水关的七大半圣已有六人出手,唯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那个人,叫做徐焕之。
之前沧澜皇对他说,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半圣巅峰。
于是徐焕之便来看看。沧澜皇口中所谓的半圣巅峰,到底能不能扛住六大半圣的围攻。
但谁曾想,徐焕之率先听到的,却是一声叹息。
“真是一群无知的人啊。”
便在这声轻叹响起的同一时刻。沧澜皇终于动了。
只见沧澜皇手腕一翻,便握住了一支由才气所化的墨笔,然后信手在空中点了一个点。
这个墨点只有米粒般大小。看起来平淡无奇,似乎只要是个人都能做到。
紧接着。这一滴墨点轻轻触碰在了白剑秋的《尸山血海图》上,于是在那片鲜红的血气当中。多了一点墨渍。
墨渍慢慢划动,所到之处逐渐出现了一条笔直的线条,它从那堆积的万千尸身上爬过,于是那些已经快要碰触到沧澜皇衣袍的青色断臂纷纷垂下,显得了无生气。它自那片血意盎然的雾气中穿过,于是那片泛着腥气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逐渐化为了一池清潭。
“画道真意乃是返璞归真,但你却舍本逐末,一味为了追求杀意而作画,虚妄毕竟是虚妄,永远也无法变成真实,即便这片尸山血海再如何栩栩如生,也只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又哪里能伤到人?”
便在沧澜皇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白剑秋的战画彻底破碎了,而且沧澜皇字字如剑,直接动摇了白剑秋的文心,再加上圣意反噬,于是刹时间,白剑秋就自口中喷出了一口逆血,身形暴退数十丈!
对此,沧澜皇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抬起头,伸出手,这一次,在他的掌间,出现了一把金色的长弓。
还有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羽箭。
控弦、拉弓、松指,一气呵成。
沧澜皇的箭迎空而上,于是吕向明的箭尽数在空中夭折,万箭齐发,最后却连沧澜皇的发丝都不曾碰到!
“猎道最讲究的便是箭术,然而,昔年猎圣独箭在对敌之时从来不会出第二箭,例无虚发,百发百中,何其霸气!到了你们这里,却为了追求杀伤力而放弃了精准度,弄出万箭流这么不伦不类的东西,哪怕我什么也不做,这一万支箭,又有几支能真正落到我头上?你的箭比猎圣多了太多,所以你永远不可能到达猎圣当年的高度。”
一语落下,吕向明手中的弓弦悄然崩断,一道凄厉的血痕自他的掌间蔓延开来,立刻将他的右手削落了两指,而同一时间,沧澜皇所射出的那支羽箭正好自空中落下,穿过了他的胸口,爆出了一片灿烂的血花。
“啊!”
吕向明惨呼一声,直接自半空中跌落而下,身上的金色才气剧烈震荡,仿佛随时都会泯灭。
而沧澜皇的反击还没有结束。
他突然低下了头,看着身遭的那一方黑白棋阵,淡然一笑,然后曲指虚弹,空中不见金色才辉荡漾,可在棋阵边缘的数子却被震离了原本的方向,于是整副棋局从死局变成了活局,阵中杀意悄然散去,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棋道之术,讲究的是对弈,如果只是一个人布下既定的棋局来自得其乐,又哪里算得上是下棋?所谓千古名局,也都是两人相互博弈所得,哪怕是棋圣黄龙士,如果没有对手,又哪里能够下出好棋来?所以你不应该把我当做落子摆在棋盘当中,而应该将我当做对弈的敌手,如此,棋阵才有意义。”
说着,沧澜皇轻身一跃,如闲庭信步一般走出了棋阵,然后他伸出手一点,指向棋阵的某个方位,于是这盘棋就此结束了。
因为不管沧澜皇手执的是黑子还是白子,他都赢了。
他赢了,斐兆自然就输了,于是整整两百一十六颗棋子轰然崩碎,每一颗棋子的碎裂都给斐兆的文海带来了如翻江倒海般的震动,十息之后,斐兆的文海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仿佛暴风过境,连文穴上的光芒也变得黯淡了很多,仿佛随时都会塌陷!
一言一语之间,便击退三位半圣,而对于沧澜皇本人来说,却只不过是画了一个墨点,射了一支羽箭,以及,落了一颗棋子。
这不是华叔的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而是仿若一位君王在指点江山,如同一位师长,在训导自己的学生!
斐兆的文海会不会就此破碎,沧澜皇并不关心,在说完那番话后,他便弯下了腰,然后非常轻松地自脚下摘了一朵曼陀罗,凑到近前,轻轻嗅了嗅其内的幽香。
“不管是什么样的花,总是离不开土壤的,哪怕你以半圣之力让这些花在空中盛开,但无法扎根的花朵,总是要枯萎的,真是可惜了这片绚烂的花海了。”
说完,沧澜皇迈开脚步,一步步自花丛间淌过,所到之处,所有的金色曼陀罗生机尽数断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枯萎,最后化为尘埃,飘散于空中,再不得见。
同一时间,沧澜皇也慢步来到了徐焕之的身前三尺,然后笑着说道:“我知道,在神木山的时候,你曾经看到了圣阶那扇大门的一线风光,但却最终被关在了门后,始终未能进得门中,但我,不一样。”
“所谓的半圣巅峰,并不是只要看到门后的风景就能算得上的,因为那道门,将会成为你登上巅峰前的最后一道屏障。”
“而我,其实早就已经跨进了门中,距离进得门中,就只剩下半步了。”
话音落下,沧澜皇笑意盎然地看着徐焕之,然后伸出手臂朝着身旁轻轻一摆,随着一声如窗户纸被戳破一般的轻响,一道人影永远停留在了沧澜皇的身侧,他的小腹被沧澜皇轻而易举地洞穿,他的眼中闪烁着惊讶与茫然,他左边的袖口还是那么空空荡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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