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一如她平素将面庞埋在重明鸟背上所感受到的一样。
发生了……什么?
她亲眼目睹了七仔的陨落,却来不及悲伤。因为,时间不允许。
周遭的时间好像放慢了,慢得像是只过去了万分之一秒,七仔的死还未刺激到她的脑部神经,还没引发那种名为“悲痛”的情绪。
可是时间又好像过得很快,她在这样玄而又玄的状态中似乎已经过完了一个世纪。
她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甚至连心跳都没有多跳动一下。
她本能地知道不对劲,可是原本灵活的大脑连应对的办法都没给出来。因为,她的思维也变得迟滞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酗酒以后神智昏沉、思维迟钝,脑海里每转过一个念头,都需要比平时多花费百余倍时间才能完成。
面对这种倏忽而至又无法匹敌的力量,她想告诉自己“危险”、想躲入神魔狱当中,可她的身体甚至还未识别出这个讯号的意义,无法正常执行。
头一回,她发现控制自己的身体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哪怕到了如今境界。
背后的虚空中忽然有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现。
比起周遭的一切,他的动作又流利、又自然,像是根本不受冥冥中那种古怪力量的影响。
他一出现,就伸臂来揽她的细腰,另一只手却很随意地拂开那两根白羽,转而扣向她细嫩的脖颈。
她后背体会到一点暖意,想来是背后这人离得很近了,热力透体而出。
可是她连悲伤的情绪都还在酝酿中,又怎么能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这人的指尖甚至都已经触到了她的腰带。
他的手干净、白晰、修长而有力,对比起来,她的腰身显得更加盈盈不足一握。
在这个古怪的时刻,他可以将她抱入怀中,简单如探囊取物。
可是他手掌还未合拢,宁小闲的袖子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高空中罡风烈烈,别说吹起袖袍了,就是吹歪人脸都没甚奇怪的。然而在此时、此刻,万物好似都静止的瞬间,这一下可就不寻常了。
身后这人显然对于周围的一切有着绝对的控制力,这时长眉微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忽有一道暗芒冲着他印堂扎来。
这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现出身形时已经几乎抵着他的眉心位置,锋锐的尖端甚至划破了他的皮肤。
只划破了一点点,因为——
这人缩手,一把攫住了这枚暗器!
他这才看清,手里抓着的是一枚精巧的小箭。它在极力挣扎,显然脾气很不好。
这人手上又加了三分力道。
小箭的身形忽然变得时隐时现、若有若无,显然是在现世和虚空之间切换,想要重得自由。可是这人偏就能紧紧攥住它,不让它脱离自己的掌控!
箭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