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萌鬼一样飘回家的时候,凌子烈正坐在沙发上,拿着刚刚从田小萌卧室翻出来的长命锁,和照片上一点一点做比对。
越比,他的心越沉。
事实上,还用比吗?
那照片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已经了然了吗?
田小萌?
于新芽!
多么滑稽的重叠。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蠢得,和她同窗同眠这么久,竟没发现她就是曾经整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嚷着要他教她弹钢琴的小芽儿。
蠢得,她将试探的话问的那么直白了,自己竟还领会不到?
蠢得,她整天挖空心思想推开他,他竟还猜不透她的苦衷!
田小萌进门根本就没发现他,更不可能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多凝重、诡异、让人不忍直视。她直接连鞋都没换就飘进卧室,蜷到床上闭目躺着。
凌子烈以为她是去换衣服,在客厅静坐着酝酿情绪等了她好久,直到华灯初上,夜的宁静渐渐隐没白天的喧嚣。他才忽然意识到,房间里刚才进去的那个人-----这么久都没出来。
他心里猛然一紧张,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奔向卧室。
很不好的预感,他那时想到了“死”。因为一度,看到田小萌幼时的照片的时候,想着曾经他对她说过的话,他就觉得像田小萌那样脆弱的丫头,铁定是活不下去的。
他没来得及开门,直接用身体的惯性撞了进去。
人,和无数个她无助的时刻一样,勾成一只让人心疼的虾米,和衣躺在床的一边。随时有可能掉下来的样子。
睡着了吗?
凌子烈揪着心走过去,首先探手出来试了试她的鼻息。
唔,还活着。
心舒展了一下,这才发现,其实人躺在床上是在瑟瑟发抖的。
凌子烈下意识扯了被子过来将她盖住。她却抖得更厉害,眼角有新鲜的泪痕。她哭了!
“不要杀我……爸爸,求求你……”无意识的呢喃,似乎她睡着了,却做着惊悚的梦。
凌子烈忍不住跳上床来,将她裹着被子抱紧:“不要怕,我在呢。宝贝儿,不要怕……”
他低低安慰着,脸噌在她耳边,与她肌肤相亲!
田小萌像是感受到他的温暖和安慰,眉心舒展,安稳了许多。
她下意识向他怀里拱了拱,脸贴近他心跳的地方,又睡了过去。
一夜梦魇,田小萌半梦半醒间总在哭诉:“为什么……不要杀我……求求你……”
凌子烈只觉得是自己当初不给她机会,说的那些太自我的话,让心理素质极差的小东西想到了“厮杀”和“死”,便内疚的只想抽自己一巴掌。
早上醒来,迎着朝阳映入眼帘的依然是凌子烈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田小萌掩不住嘴角的笑意,甜甜的问了声:“早啊,怪兽。”
似乎昨天那一切都只是梦。
凌子烈一脸强装的平静,看了她一会儿,情难自禁拱着亲上她的脸。
“老婆,你是我的,对吗?”
“你是田小萌,对吗?”
……
他柔柔的吻她,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呢喃着这两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