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言嘴里说着没事,心里却一阵阵揪着。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乱哄哄的,一闭上眼就是她自行脑补的画面,聂霆炀跟卫子淇旧情复燃正在滚床单。
“颜言,你翻什么呢?想你老公啊?”王嘟嘟睡了一觉醒来,听到她的床吱吱扭扭的在响,就揶揄她。
“好好睡你的脚,瞎操心!”颜言说完不敢再翻了,她可不想一会儿三个人围攻她一个人。
可她真心是睡不着,坐起身从脚头将手机够到手,她点开,刷了会儿微博,突然心血来潮给自己注册了一个微信号,然后就发表了一条心情,之后觉得不过瘾,又连着写了两条,心想反正也没有朋友,就她自己,想怎么写也没人知道。
聂霆炀果真是好几天没有回来,他不回来她倒也清静,每天上课,下课,上班回学校,日子很有规律。
“颜言,晚上请你吃个饭吧,怎么样?”下午去上班,江源一开始没在,后来回来,一进门就跟她商量。
颜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江律师,还是我请你吧。”
“这怎么行,哪儿能让你请我,我请你,收拾一下,这就走。”
“我不上班了?”
“算你上班。”
“这样不错,有人请吃饭不用上班还有工资,真是好。”嘴里说着,颜言开始收拾东西。
江源也不说什么,就立在门口一直微笑着看着她,等她收拾好了,他这才先转身。
颜言追上他,“江律师,我们去哪儿吃饭?我想去吃饺子,就上次我们去的那家,怎么样?”
“我也正有此意,好几天没去吃那家的饺子,我是真馋了。”
所里的人都说江源多么多么的严肃厉害,可颜言跟他接触的这段时间是真的没发现,反而觉得他这个人还十分的平易近人。
江源开车,颜言坐在副驾驶座上,路上他们没怎么说话,倒是问了她几个问题。
“颜言,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继续上读研究生还是直接出来工作?”
“工作,不上了,学习永远都没有止境。”
“这样也好,不过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也不愁找工作。”
“江律师你这是取笑我的吧?我虽然现在是聂霆炀的妻子,可婚姻这事谁也说不清楚,兴许明天就离婚了也不一定。”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只是比较悲观而已。”
“年纪轻轻悲观什么?”江源笑了笑,车子已经到了饭店门外,他停下车。
颜言也不知怎么的就愣在了那里,等他下了车她还坐着没动,是啊,她悲观什么?
她一向都很乐观的,即便是世界塌了,她还是活下来了。
推开车门下去,她跟在江源的身后进了饭店。
这会儿人正多,但江源是提前预订了位置,所以他们不用排队。
还是老样子,一大份一中份饺子。
熟悉了,颜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很自然地吃着那一大份饺子。
“颜言,前段时间的新闻是真的吗?”江源问。
顿了顿又说:“这是你的私事,不想说没关系,我就是随口一问。”
颜言笑了下,“没什么,是真的。”
“聂宇辰是你跟聂霆炀的儿子?”江源看着她,眼神很温和,可她却觉得那双眼睛里带着探究。
“爹地,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我想妈咪了。”
坐在靠上二楼楼梯的位置,这会儿楼上孩童的声音清晰地就飘入了耳朵,颜言背对着楼梯,所以不免扭回了头。
卫子淇跟聂霆炀并排走在后面,聂宇辰走在前面,三人从楼梯上下来。
聂霆炀说了什么颜言没听清楚,但她听到了卫子淇的话,“小辰,我才是你妈咪,颜言只是你阿姨。”
“你才不是我妈咪!”
“小辰,我真的是你的妈咪。”
聂宇辰扭头拉着聂霆炀,“你不是!爹地,我想回家,我想妈咪,我们回家好不好?”
颜言这时候已经转回了头,鼻头酸胀,就连眼睛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涩涩的。
低头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口中,慢慢地咀嚼,只觉得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老板今天不会是忘记放调料了吧?
江源也看到了聂霆炀三个人,然后目光收起看向颜言,她的脸色说不出的苍白,虽然她此时若无其事地吃着饺子,可是拿着筷子的手,却是颤抖的。
能看得出来,她是在乎聂霆炀的,只是那个男人对她,未必是真心的。
作为一个外人,谁都能看得出来,聂霆炀娶颜言是有目的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大概连她也应该清楚。
一个女人最不该的就是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还想再吃点什么吗?”
颜言抬头,虽笑着,却笑得极其的勉强,就连脸上的悲伤都丝毫掩饰不住,“不了,这么多就够了。”
聂霆炀已经来到楼梯的底层,似乎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她。
大概是听错了,他想,正好卫子淇跟他说话,他就回过了头,朝门外走去。
没有回头,颜言也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已经离开了,那些堆积在眼眶里的泪,还是很没志气地流了出来,一颗一颗,落在跟前放着饺子的盘子里,晶莹剔透的饺子沾了眼泪,似乎都要融化了。
江源抽了两张餐巾纸递给她,声音很轻,“也许凡事不能总朝坏处想。”
“谢谢江律师。”
晚上吃过饭后江源要送颜言回学校,被她拒绝了,她想走回去,一个人静一静。
不远的距离,她却走了快两个小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宿舍楼下还站着三三两两的人,有情侣,有朋友,说说笑笑,很开心。
打电话给王嘟嘟和马倩,俩人去看电影了,要到十点多才回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被遗弃的,很孤单。
路灯将影子投射在她的跟前,看着影子里的自己,她才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影子永远不会离开。
手机上来了一条信息,她点开,是蒋文杨发来的,自从上次见面后,这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言言,休息了吗?
手机是唐震给她新换的,说她之前聂霆炀送的手机有问题,所以她还没有弄熟练,很多功能都不知道,回条信息,都很慢。
--还没有。
蒋文杨很快就又发来了一条:我在A大校门口,你在哪儿?
--宿舍楼下。
--我去找你,等我。
盯着手机上的那几个字,颜言的抿着嘴唇,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会儿为何会跟蒋文杨说自己在宿舍楼下,此时看着他回过来的这几个字,她似乎能看到他朝这里赶过来步履匆忙的样子。
没有多久,大概时间也就过去了3分钟左右,蒋文杨就出现了。
“言言。”他叫她的名字。
颜言将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仰着脖子,看着跟前如风一样的男人,她忽然觉得鼻头酸涩,眼睛胀得难受,“文杨。”
“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文杨……”眼来不受控制的就流了出来,好似心头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要倾巢而出,怎么也抑制不住。
蒋文杨俯身将她抱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的个子很高,她站在他跟前,脸贴着他心脏的位置,她能清晰地听到那里强有力的跳动声。
“你快乐,我也快乐,你难受,我比你更难受,言言,我不逼你,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后,你只要肯转身,一转身就能看到我。”
“文杨……”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呼吸都不顺畅。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大声哭吧,不丢人。”
大声哭,再也做不到了,在监狱里的四年她已经学会了哭不出声。
闭上眼睛,斩断最后一股泪,她抬起头,嘴角带着微笑,轻轻推了下抱着他的男人,“文杨,我没事了。”
男人多少有些不适应,前一秒还那么的无助伤心,下一秒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要跟他划清界线,心里是很不悦的。
结实的手臂没有松开,相反却将她抱得更紧,“你没事了,我有事,让我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
“文杨。”颜言没有动,嘴角上扬着,说出来的话带着笑意,软软柔柔的,能融化一颗心,可说出的话却让人陡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温度低得就算是穿上棉袄也冷,“我已经结婚了,我们这样会被人误会的。”
蒋文杨的手臂抖了一下,就那么僵在那里。
颜言从他的怀里出来,抬起手放下他的手臂,“我们走走吧,时间还不算太晚。”
“……”虽然这也是他想说的,可是被她说出来,听着却不是那个味了。
“文杨,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问了这话,她发现他没跟上来,停下来扭头去看他,还杵在那里,跟电线杆似的。
真羡慕个子高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她要是能再长高3厘米该多好。
“文杨,你发呆什么?快点走了。”
蒋文杨“哦”了一声,抬起脚步,跟上她,“没有你,一点都不好。”他说的很直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颜言笑了下,“文杨,我们跟以前那样不是很好吗?”
“跟以前那样?”蒋文杨似是从她这话语里得到了什么暗示一般,激动得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真的就跟以前那样,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