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能置身案发第一现场直观地去观察凶手在杀人之后弃尸的种种表现,对破案极其有帮助,鲜活的现场远比一张张平面呆滞的照片有用得多。但大多数时候,他们参与到案件中来时现场早已经处理完毕,他们就是不想看照片也只能看了,现在有机会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凶手的意图,文沫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澎湃,她的兴奋与热切掩饰不住,紧紧随着李响岳的脚步,向案发中心现场靠拢。
真不知道这处偏僻的海滩为什么在短时间内就能在警戒线外围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好奇心旺盛翘首以盼的群众总会有,似乎每一处发现尸体的现场,都能吸引这么一大帮无聊的人,在正常人对死者极度畏惧,认为死人是一件很晦气的事同时,他们的猎奇心理,还是吸引着他们来围观,这是怎样一种矛盾的心态,文沫理解不了。
海滩上的风总是比远离海边的地方要显得寒冷一些,到处都有身穿白大褂,戴着头套脚套的鉴证人员走来走去,试图寻找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远远的,两个神情严肃的同行正在询问着几个一脸菜色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还时不时弯下腰呕吐几下,他们应该是第一发现人了吧。
一大片金黄的沙滩边上,是条笔直宽阔的滨海大道,道路与沙滩,有大约两米的自然落差,一条木板小路从大道一直延伸到海滩上,靠近公路的地方,支起几个简陋的木质淋浴房。死者就被凶手胡乱扔在淋浴房的后身,如果不是那几个男人想找个隐蔽些的地方方便,恐怕这具尸体还要等上好多天,腐败的味道大了之后,才有可能会被人发现。
文沫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法医正开始动手解开尸体身上包裹的塑料布。
第一眼看到被包裹的尸体,文沫吃了一惊,凶手基本上是按照裹木乃伊的标准处理尸体的,里三层外三层结结实实。正常的成年人,体重至少也得90斤朝上,凶手要小心别在塑料布上留下自己的生物学证据,还得裹得这么整齐,至少在不使用机械辅助的情况下,一个人很难办到。
尸体被抬到早已经铺好的地垫上,两名法证人员合作,开始一点点剥离尸体身上的塑料包裹,为了保证证据的完整性,这个工作可以算得上细致活了,本来应该等到回到解剖室再做,不过现在的海边人少,风小,清静,在这里也是一样,还可以看到死者的真面目,结合身上的伤痕推断鉴证人员找到的物证是否有关联性,减轻点后期排查的工作量。
这种被过度损毁外加上开始腐败的尸体对于第一次看到的人很有视觉冲击力,文沫很可悲地忘了自己虽然从警好几年,可是最近两年的黄金学习期可是一直被关在笼子里跟坐牢似的,还从来没有在第一现场看到过未经验任何解剖处理的尸体。
尸臭的气味刚刚发出来的时候,文沫只是稍微觉得有些不适,她忍住想掩口鼻的冲动,不错眼珠地盯着法医的动作。难得出来一回啊,她可得认真地补补课,天知道下一次李响岳再同意带她出来会是什么猴年马月,所以机会难得,必须珍惜。
可是她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天生能对着高度腐败的尸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当那张微微发黑、肿涨不堪的脸露出来后,文沫只觉得很久之前吃过的、她以为已经被消化得干干净净的早饭都想争先恐后从她嘴里涌出来。她偷眼望了望其他人,全部严肃地盯着法医的动作,文沫很不想承认自己是个菜鸟警察,她努力忍忍忍。
可是生理上的恶心感绝对不是忍就能忍过去的,随着尸体一点点露出来,臭味已经很熏人了,文沫当初还好死不死地正好站在了下风向,浓烈的味道不间断地冲着她来,哪怕屏住呼吸尽量减少吸气的频率,臭味还是使劲往她的鼻子里钻。
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便无须再忍了,她花了大约五秒钟考虑了下到底是当着这么多人吐出来比较丢人还是自己悄悄躲到角落里去吐比较丢人后,果然跑到百米开外的另外一处木屋后面吐去了。
肚子里根本没有东西,早上出来得早,驱车过来之后直接到了案发现场,已经五个小时了,还能吐出什么来,可是这种恶心感却让你忍不住将胃里的东西倒个干净,哪怕是胆汁也不能留下。
她知道自己呕吐的声音一定很大,一百米的距离不足以阻断不远处那么多人的耳朵。今天注定是个丢人的日子了。又干呕几声,实在吐不出东西来,文沫擦了擦嘴,淡定地又站回去继续围观——当然,这次她聪明地改换了个地方,远离下风向,站在李响岳的旁边,逃离不间断魔法攻击的尸臭味。
李响岳回头望了文沫一眼,让文沫放心不少的是,他的眼里没有厌恶和鄙视,有的只是关心,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并没有事,李响岳才放心地转回身去。
一个小时后,女尸身上的塑料布终于被剥干净,一具****的尸体呈现在大家眼前。
虽然包裹尸体的手法一样,但是这具女尸除了已经腐败外,身上并没有明显伤痕,至少她的皮肤没有被开水烫过,私密部位也没有被伤害的痕迹。
如果不是那一卷包裹得十分雷同的塑料布,警方无法相信这具女尸也出自那个凶手之手。
相比其他受害者的面目全非,女尸神态很安详,似乎死亡对于她来说才是归宿般的安详,即使满脸都是青黑色,也不能掩盖她恬淡的笑意。
在场的警察都敏感的意识到,这个女死者,似乎与凶手存在些不一般的关系,也许是解开背后凶手之谜的关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