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知道我们东珠妹妹要出嫁,特地给东珠小姐几样当新娘用的礼物,这块织锦缎就是做新娘装的。”水儿特别喜欢这个小姑,热情、大方又泼辣、能干。
“多谢主子。”东珠姑娘对着包袱福了一礼。她已经有了一块做新娘装的锦缎,跟嫂子带回来的不能比。这是一块鲜红的、带金线花纹的织锦缎,上面的花纹突出布面,就象是绣出来的。什么布料一有金线就显得富丽堂皇、喜庆热闹。布料的幅面很宽,做一件长旗袍富富有余。还有一块做裤子的蓝色纱料和做褂子的花布,水灵灵的。一个小布包里有两件合金首饰,也有一对玛瑙镯子,还有一挂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项链、一对不锈钢的耳环和新娘发髻上的簪花、扁方等小物件。东珠尤其喜欢的是一个带着金丝小灯笼挂坠的花簪,那份精致、纤巧就别提了。
然后是一面能立起来的长方形的镜子,清晰无比。水粉色的塑料边框又细腻又光滑,东珠姑娘抱着镜子泪花闪闪的。
“额娘您看哪,这个镜子是咱们大清绝对没有的,太清晰了。”东珠姑娘一脸欣喜地把镜子拿给额娘显摆。
“这多不好意思啊,东珠都没见过主子,就接受主子这样的恩典。”
“你快收着吧,这个包袱里的是三弟的,是给三弟做新郎装的,里面也有给新娘的头面,就不看了,三弟你接过去。”
东贵赶紧跪下给磕了一个头:“东贵谢过王爷、云主子。”
纳兰老夫人说:“咱们一家得了这么多的赏赐,想来是你们两口子在主子面前当差当的好,全家都跟你们借光了。可是你们自己有吗?水儿向来是什么好东西都先可着东珠丫头。”
“水儿有呢,额娘放心。”
“箱子里的这些是主子给您的异域食品,还有铁丹的玩具。有主子给铁丹的两身棉绒内衣,冬天里穿又软和又保暖。还有几瓶饮料、一包糖果和这些小食品。”
“你回去一定代额娘好好谢过主子。”
“是,额娘放心。下面就给三弟说说主子托你代卖的商品?”
“好啊,就请二嫂说说。”
“这是一份清单,是表格形式的,三弟你认字应该能看懂。上面是货物名称、材料和价格。这个是叫烧卖包的香包,这个叫麻袋包……”
“等一等!水儿你方才是照着单子念的吗?”纳兰老太太看出一点门道了。
“是啊,不照着念,水儿也记不住这么多样的东西啊。”
“你原来是不识字的,怎么……”
“是这样,主子出门了,水儿就没有多少事可做,就跟着鱼儿姐姐学认字,一年下来也学了一些眼面前儿的字了。”
“咱们水儿认字了?有学问了?呵呵呵……你得好好谢谢鱼儿姑娘呢。”纳兰老太太开心地笑起来。
云儿给纳兰东贵挑选的货物品种比较多,还都是重量比较轻的,适合货郎担挑着走。虽然价格低廉,很多都是大清没有的商品。比方说,给老太太用来纫针的“老太太乐”、穿绳用的“穿绳器”,还有异域的小剪子、发卡子、绢花、纱花、小镜子、木制耳挖勺、松紧带、拉链、毛巾、花手帕、擦手油、面脂和小袋的洗发水,还有成盘的蚊香等等,把个纳兰老太太看得木口瞪呆,纳兰东贵高兴得连嘴都闭不上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有猎奇心理,商家更是希望自己手里有别人没有的商品。我有的你没有,赚钱是必然,重要的是有面子,能在人前炫耀。
他们把需要代卖的货物的价格单交给东贵,当着东贵的面,清点、核对,数量、品种、钱数都符合之后,东贵就开始对照货物熟悉价格。用异域材料做出来的香囊、荷包和大清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风格,一个是材料新奇,一个是做法有异,都是让人感到金光闪闪的,显得很喜庆。比起大清的古朴风格,肯定会引人注意。东贵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一再核对名称、价格,就怕明天客人一问什么都答不上来。
纳兰在额娘耳边小声说:“您知道吗,咱们水儿很快就当教习嬷嬷了。府上一共要抽调七八位教习嬷嬷,都是主子身边贴身服侍的人。”纳兰的消息还是王爷透露给他的,一点不会掺假。
“是吗?咱们水儿要当教习嬷嬷了?这可是好事啊。额娘听说宫里的教习嬷嬷可神气了,进宫选秀的那些姑娘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孩,谁进宫都得先听教习嬷嬷的训导,还给孝敬呢。”
水儿红了脸:“额娘您别听东德吹呼,主子在外边学了几样技艺,想回来教给府上的姑娘嬷嬷们,她一个人忙不开,就准备用几位教习帮忙,我们是帮主子分担担子的。”
“那不也是主子对你信任吗?怎么没叫那些新进府的小丫头们去教呢?好生干,别辜负了主子对你的恩典。”
“是,水儿记住了。”
纳兰侍卫夫妻是早上回家的,用过膳、核对了货物,东贵就迫不及待地把哥哥嫂子带回来的香包、纸葫芦、小笤帚、五彩线和云儿几个做的发卡、手链、红头绳、绢花、纱花、绒花、小镜子、毛巾、花手帕等能挂在架子上的都挂在货郎担上。哇,好鲜艳、好醒目啊。首饰、头饰一类的放在抽屉里,应节商品放在货架的最上层。
香包数量不多,加上烧麦包也只有五六十个,大部分香包都是工艺美术厂的成品香包。烧麦包是鱼儿水儿、凌娟、月儿、莲儿、兰儿、蕙儿、静儿这八个人赶做的,连飞云楼的其他丫鬟嬷嬷都没参与到。就是想试试,马上看效果的。当然做工相当不错,原材料很鲜艳夺目。还有异域的那些粘好的纸葫芦,层层叠叠的非常好看,是大清没有的新鲜物件。
其它诸如头饰一类的商品放在担子上的匣子里。然后把主子赏给的羊肚子一样的毛巾围在脖子上,拿着货郎鼓,挑着货郎担出了家门。
这几年,纳兰家已经不贫困了,纳兰侍卫的年俸是八十两,完全可以养家了。但是纳兰老夫人很晓得事理,就是生活好一点也没有必要张扬,还是原来的住处,还是斑驳的大门,一点都不扎眼。从他家门前走过的人,看不到一点特殊。和前几年一样,一副城市贫民的架势。她从来没和任何一家邻居透露二儿子是王府侍卫。
纳兰老太太是识字的,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大家闺秀,嫁给纳兰侍卫父亲的时候,家里是百般的不同意。可是她就认准了当时只是一个衙门里的捕头的普通男子,这个男子只是在她买布的时候被掌柜讹上,硬说她没交钱就拿布。这种事情是可管可不管的,纳兰捕头不过是从这里路过,就认定那个掌柜讹人。钱多钱少是小事,对人家姑娘的名声损害太大,就进来作证。打官司告状的时候也出面当人证。
就这件事纳兰老太太认定了纳兰捕头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不是纳兰捕头看上了她的姿色才帮忙的。因为这个原因,老太太的娘家人都不怎么跟她走动了。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正经是有几分姿色,家里准备把她当高攀的筹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