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赫舍里就是康熙的皇后。
索尼老头真是很为难!大清的绸缎也好、棉布也好,都是一尺八寸宽的,可是一指宽的那么一个带子那得什么样的机器才能纺织出来呢?但是他也不敢一口否定不能,就说:“太后,奴才明白这个丝带的作用了,您是不是给奴才一块当样品呢?”
“绣儿你带来一块没有?”
福晋说:“臣妾这里倒是有一块。”说罢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段半尺来长的蓝色丝带递给太后。这次她得了教训,不再说教给妃嫔们别的技艺了,否则麻烦还是府上的。
索尼看了老半天,很为难地说:“太后啊,要是那个纺织机放宽一点可能办到,这么窄的纺织机……”
“本宫不管你多宽多窄,限你五天之内研究出来。你跪安吧。”
好嘛,连话都不让人说就给赶出来了。索尼出了慈宁宫,长叹了一声心里说“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啊!”
内务府下属有个制造局,专门负责宫廷的锦缎、纱料等。索尼亲自前往,布置任务,要不然派人传话有可能说不清。
这样福晋就没事了,告辞太后回府。一路上就骂老妖婆窝窝头进灶坑了。内务府的能工巧匠还真不少,真的可能研究出来这种纺织出一指宽的丝带来,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研究出来以后就能把府上的丝带绣给顶了。我们一心给皇上赚钱,她还老是从中捣乱!
索尼老头已经走到内务府了,忽然想到是不是应该和皇上打个招呼?他们母子俩经常顶牛,这次是不是太后异想天开?看上瑞王府的什么丝带绣了,要自己做那个抱枕?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就等现成儿的银子不好吗?非要跟瑞王府作对?
想着想着拐了回去,朝皇上的乾清宫走去。一路走一路想怎么别让皇上感觉自己是告状来的。
见到皇上以后索尼忽然改变了主意,直接就说到了太后找他设计一指宽的丝带,并没有提及瑞王府。
皇上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也没在索尼面前表现出来,而是跟索尼说:“不用找什么能工巧匠了,谁也设计不出来。”
索尼也是顺治倚重的老臣,要不然在去世之前能把他列为辅政大臣之首吗?索尼心里有底了,但还是到内务府做做样子,要是能研究出来不是更好?研究不出来还有皇上给他兜底。
坐在车里的福晋摸摸口袋里太后给云儿的五千两银票也来气。这不是打一巴掌给给甜枣吃吗?但是这个甜枣也得要,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个老妖婆!
王爷也知道太后把福晋给传唤进宫多半是因为丝带绣的事,心里也很烦,可是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不让太后给国家做贡献吧?就到飞云楼跟云儿说:“咱们的丝带绣先停工,做别的事,否则太后会认为咱们和她抢。”
“是她和咱们抢好不好?”
“就是她和咱们抢咱们也得让着她。先收起来,她做不了咱们再做。做了送到南边去卖。”
“您不生气啊?”
“我生气管用吗?”
既然太后跟自己抢生意,那就可着她高兴,府上要做的事多着呢。云儿决定还是拼布,买回来的布头多着呢,能拼出来的东西也多着。太后老人家可能连这个也要抢,那就您自己拿布了,府上没有供应你布料的义务。
索尼也没跟内务府制造局的人说研究不出来没关系,但是制造局的确实研究不出来。就是那个丝带太窄了,还必须是蚕丝的,还要色彩艳丽。没别的,等着杀头吧。
五天的期限到了,太后再次把索尼老头传唤到慈宁宫问及丝带之事,索尼直接就说没研究出来,责任在自己。然后皇上及时出现了,愣装不知道地问:“索尼爱卿这是犯了什么过错?”
太后说:“督促不利。本宫让他吩咐制造局的人设计出来纺织丝带的机器,都五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皇额娘,您纺织丝带做什么?”
太后的火气就上来了:“瑞王爷说经商赚钱送进国库,可是卖出去的东西都跟白菜价一样了?怎么赚钱?本宫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可是这起子人还不争气!”
皇上大笑:“那您说您想把皇兄的货物都当黄金卖?咱们大清的百姓有那个财力吗?您当儿子这个江山社稷已经是铁打的了?”
“皇上!本宫怎么觉得瑞王爷是在耍你呢?谁都知道他的玉龙冷热饮日进斗金,怎么到现在连一两银子也没拿过来?”
顺治“啪”一拍炕桌:“皇额娘您太过分了!您以为经商就跟喝茶一样悠闲是吧?什么事不都要有个准备过程吗?太祖打江山多少年?有多人死在战场?皇兄才回来不到三个月,您就想朝他要多少万两银子?前些天咱们去皇兄府上您也见到了,府上的所有人都在参与加工布艺,就没一个人闲着!总不能不让人喘气吧?自古以来有几个亲王级别的臣子主动给皇上的国库里送银子的?您是觉得皇兄的货物都卖便宜了是吧?您要另起炉灶卖高价,您这不是在挤兑人吗?您卖高价皇兄还卖不卖了?那就您来经商给国库赚银子呗,回头朕和皇兄说不干了,皇额娘比他能干多了,还让他继续习武种花。何必一边干着您还一边挑毛拣刺儿的,想在一头牛身上扒两张牛皮!”
“皇上啊,你皇兄卖的那个丝带绣确实价格太低了,明明可以卖十两他就卖五两。额娘着急啊?”
“您不知道咱们大清的百姓穷吗?十两银子差不多能吃半年的粮食了,他们宁可不吃饭也要买抱枕?”
太后有点傻眼,光是想多赚钱,就是没想百姓买不起。可是官宦人家能买起呀。这么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
“您能不能省点心,别跟着皇兄掺和?人家是给咱们母子赚钱,咱们还给人家掣肘,是不是连一点道义都没有了?”
太后有点理屈词穷,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额娘再也不操这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