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率领一万八旗新军兵行神速,不到一个月时间便赶到长沙城下,八旗新军完全是仿照元奇团练,一应教官都是原本元奇团练的中低级军官,完全秉承了元奇团练的风格,重视纪律和训练——队列训练、体能训练、射击训练,两者的区别,大概也只是军装不一样,八旗新军依然是原本的号褂。
京师三万八旗新军以及天津一万海军,总计只配备了一万五千支米尼枪,此番僧格林沁南下,一万兵马就装备了七千五百支米尼枪,这等于是将拱卫京师的八旗新军的兵力分了一半,也足见咸丰剿灭太平军的决心。
随同僧格林沁大军南下的一众随员中,有一位不得不提,也是易知足最为关注的,兵部右侍郎曾国藩,对于这位湘军的创始人之一,晚晴的中兴名臣,易知足想不关注都不行。
虽然太平军屡屡将东南各省八旗绿营打的狼狈不堪,但僧格林沁却压根没将太平军放在眼里,他很自信,由他一手筹建训练出来的八旗新军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八旗绿营能比的,说句不客气的,连提鞋都不配!
抵达石马铺大营,僧格林沁随即召集滞留在长沙的一众文武大员,当众宣读咸丰谕旨,着将钦差大臣、军机大臣塞尚阿就地革职,摘去顶戴花翎,着其军前效力,戴罪立功,着将湖南巡抚骆秉章革职,军前效力,湖南巡抚由贵州巡抚张亮基接任,湖广总督徐广缙着降三级,广西提督向荣等围剿太平军的一众提督总兵无一人漏网,个个皆是降级处分,反倒是江忠源,谕旨中压根就没提到,想来是品级太低的缘故。
一众文官武将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听着谕旨里咸丰毫不留情的训斥,一个个后背都是凉飕飕的,僧格林沁面无表情的朗声读完圣旨,随即手一挥,道:“来人,摘去塞大人的顶戴花翎。”
塞尚阿直起身来,伸手止住了上前的亲卫,自己摘下官帽,围剿太平军接连失利,损兵折将,没有将他军前正法,也没将他押解进京问罪,咸丰对他还是留了情面的,不过,他是宁愿被押解进京问罪,也不愿意在军前效力,他虽然对八旗新军也有信心,但太平军着实是太难对付了,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咸丰肯定是会新帐旧帐一块清算的。
修整了两日,僧格林沁指挥清军再次对长沙城和太平军河西大营进行围困,一万八旗新军被他混杂在六面围困的清军和团练之中。
长沙城,巡抚衙门,大堂。
杨秀清扫了在座的太平军一众高层,朗声道:“僧妖头再次组织清妖对长沙和河西大营进行围困,显然是有所依仗.....咱们对八旗新军毫无了解,只是听闻这八旗新军非是一般清妖可比......。”说着,他看向西王萧朝贵,道:“河西大营攻守自如,乘他们立足未稳,西王试试他们底细,如何?”
萧朝贵骁勇善战,从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甚是不屑的道:“什么新军不新军,无非是依仗火器而已,一旦近身肉搏,照样是一触即溃!”
“西王说的有理。”杨秀清道:“越是依仗火器的,越是害怕近身肉搏,咱们试探一他们的底细,心里也好有个底,若是绣花枕头,咱们这次就抓住他们分兵的机会,四面出击,一举击溃他们。”
次日一早,还不等萧朝贵在河西发起试探性攻击,完成包围的清军就从东南北三面对长沙城发起了攻击,一交火,八旗新军的巨大优势就显露了出来,米尼枪不仅打的远而且打的准,城墙上的太平军基本是处于光挨打还不了手的处境,只有为数不多的数十门火炮能够开炮还击,但很快,被重点照顾的炮手就伤亡惨重,一门门火炮相继哑火。
这情形,只看的向荣、和春等各省提督总兵目瞪口呆,谁也没料想到八旗新军的火枪居然如此犀利,与人家的火枪一比,他们手中的火枪根本就是烧火棍,甚至连烧火棍都不如,可怜他们与太平军苦战一年多,伤亡惨重,要早有这种火枪,发匪怕是连桂平都出不了,即便能出桂平,永安围城,也早将他们歼灭了!
南门外,妙高峰,一群观战的文官见这情形一个个也尽皆心摇神驰,被革职摘去顶戴花翎的塞尚阿也看的一脸微笑,早听闻八旗新军非同凡响,却不料竟然强悍至斯,看来,收复长沙已是不在话下,剿灭发匪,亦不是什么难事。
同样被革职的骆秉章却是心情复杂,他可不比塞尚阿,他是汉官,好不容易才因为户部银库案得到道光的赏识,苦熬十数年才熬成封疆大吏,如今被革掉官职,要想起复,可不是件容易事,他瞥了一眼身旁与他多少有些交情的曾国藩,语气复杂的道:“有如此利器,即便是地方绿营,亦能轻易剿灭发匪。”
曾国藩一路随大军南下,对于八旗新军的情况自是了解,听的这话,微笑着道:“这是花旗国所产的米尼枪,一百两银子一杆,而且就是有银子也难以购买,这么些年,八旗新军断断续续也才采购了一万枝,而且这枪需要特质的子弹,对火药要求也高,短时间内难以普及。”
江忠源因为有伤在身,也未参战,他与曾国藩熟稔,就站在曾国藩侧后,听的这话,当即问道:“以前的元奇团练,如今的南洋海军,装备的都是这种米尼枪?”
曾国藩点了点头,道:“不错,八旗新军的枪支弹药,都是元奇供给的。”
江忠源感慨的道:“有如此利器,难怪元奇团练当年能够连战连捷,打的英夷毫无还手之力,南洋海军东征西讨,亦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曾国藩素来谨慎,元奇的话题,如今甚是敏感,听的这话,他连忙转移了话头,一指战场,道:“以岷樵看,今日能否破城?”
“能!”江忠源语气笃定的道:“有此强援,必然士气大振,而发匪突然遭遇如此犀利的火器,必然是措手不及,此消彼长,破城就在今日。”
东门谯楼,杨秀清脸色阴沉的望着城下站的稀稀拉拉不成队形的清军,尹有才跟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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