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明发谕旨征讨西南四藩以及遣使册封之事。
清军突然调集重兵分三路攻打长州、肥前、萨摩三藩,并且在短短半个多月时间内一举灭了长州,萨摩,逼的肥前投降,尤其是长州藩,藩主战死,所有武装力量尽数被歼灭,大小城池几乎全被焚烧,军民死伤惨重,可以说是被连根拔起。
消息传开,倭国大小藩主人人自危,惶恐不安,生怕成为下一个长州藩,尤其是西南各藩更是一日数惊,惶惶不可终日,纷纷遣使告急。
随着消息的散播,整个倭国为之震动,一时间清军大举入侵,欲灭亡倭国的传闻四起,不少藩主私下会晤密结同盟,京都、江户也都是人心惶惶。
江户,将军府内,二十一岁的幕府将军德川家茂躺在榻上看着胜海舟发来的电报,苍白稚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良久,他才用微弱的声音道:“将消息公开,着令各藩追捕长州、萨摩两藩漏网之鱼。”
顿了顿,他接着道:“着胜海舟陪同册封使臣前往京都,沿途各藩须的防护周全。还有.....,散播消息,下个月有大批粮船抵达......。”
上海,镇南王府,长乐书屋。
曹根生快步走进房间,不经意的瞥了赵烈文一眼,才道:“大掌柜,江户密电。”
一听是密电,赵烈文很是自觉的起身,不想易知足却摆了摆手,道:“无妨,念——。”
“将军病情积重难返,预计还有两三月之期。倭国米价飞涨,多地爆发捣毁米店之暴动。”
易知足接过电报看了看,签字之后随手又写下一道电令,命令肖明亮将战事控制在西南四藩之内。
赵烈文却是半晌没回过神来,待的曹根生退下,他想有些不确定的道:“倭国家茂将军不是才二十出头?”
“富贵病,或者说是倭国贵族特有的富贵病。”易知足道:“脚气病,听闻过没有?”
赵烈文听的一呆,“脚气病有性命之忧?”
“脚气冲心,听说过没有?”易知足道:“这个脚气病不是足癣,而是缺乏一种维生素B1导致的疾病。”笑了笑,他才道:“说了你也不明白,我姑且说之,你姑且听之。”
顿了顿,他才道:“还记得坏血病吧?坏血病就是因为缺乏维生素C引起的,而脚气病则是因为缺乏维生素B1引起的。
倭国禁食牛、马、犬、猿、鸡之肉,可以说凡是一切四脚兽类的肉都不吃,尤其是倭国贵族,他们只吃鱼,不吃其他肉,只有穷人才吃那些“低贱”的肉,再则,他们吃的稻米都是精米,不是糙米。
正是因为他们这种饮食习惯,所以江户的富人多有患上‘脚气病’的,这也是我称之为富贵病的原因。”
还有这种怪病?赵烈文沉吟了一阵才道:“家茂将军才二十一岁,就患上了这种怪病?德川幕府也延续了十几代,之前可有将军患上这种怪病?”
“谁知道呢?”易知足不以为意的道:“也就是家茂患病才请了西医,就算之前有将军患‘脚气病’也没人知道......。”
赵烈文道:“那倒未必,症状总该一样罢。”
这话不无道理,易知足皱了下眉头,摸出烟盒点了支烟,他才道:“惠甫是怀疑有人下毒?”
“孝明倭王若是死于暗杀,家茂将军被下毒的可能则非常大。”赵烈文道:“既说是积重难返,学生大胆猜测,家茂将军发病也应该是去年罢?”
易知足微微点了点头,“他们是想将倭王和将军一锅端了?好大的胃口!”
赵烈文沉声道:“真要如此,前往京都册封的钦差大人怕是有危险。”
“自作孽,不可活。”易知足沉声道。
赵烈文心中默然,他清楚,即便意识到邵亨豫会有危险,对方也不会提醒,毕竟发动全面对倭战争需要借口,倭国主动送上这个借口对于元奇来说,正是求之不得,又怎会去提醒?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
沉默了一阵,他才道:“大掌柜打算断绝倭国的粮食贸易?”
易知足瞥了他一眼,道:“有想法?”
“人为制造饥荒,总比直接屠杀要好。”赵烈文声音低沉的道,犹豫了下,他才接着道:“学生窃以为,那么多人口,可以用于修建大工程的......。”
“心软了?”易知足磕了磕烟灰,直勾勾的看向他道:“这件事情,必须硬起心肠。”
见的对方铁了心,不给丝毫转圜的余地,赵烈文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恰在这时,严世宽带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走了进来,一进房间他便笑道:“看看谁来了?”
小伙子一身西装,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睛,看起来书卷气十足,不过易知足却是眼生的紧,只到对方鞠躬叫了一声,“姑父——。”他才反应过来,惊喜的道:“小开?什么时候回国的?”
小伙子叫严文开,是严世宽的长子,一直在欧洲留学,见的易知足一口叫出他小名,不由的一笑,“今天上午才回来,父亲就带我过来拜见姑父......。”
“好好好!都成大小伙子了。”易知足笑道:“你小姑见到你必然开心坏了,先去见见你小姑,晚上就在在这里吃饭。”
严世宽笑着拍了拍他肩头,“自个去后院看你小姑。”
“那待会见。”严文开说着冲易知足鞠了个躬,又转身向赵烈文微微鞠躬,这才脚步轻快的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易知足不无感慨的道:“看见他们,我才觉的是真正的老了!”
“可不是。”严世宽笑道:“咱们这年纪不少人都做爷爷了。”
“就想着抱孙子养老了?”易知足白了他一眼,“那赶紧给小开寻房媳妇。”
严世宽连忙摆了摆手,笑道:“他们现在时兴自由恋爱,咱们操不了那份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