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一个名额。”
听他提起奕增,肃顺不由的一阵唏嘘,微微点了点头道:“难为国城兄没有忘记他。”
三月二十五,祺祥明发谕旨,公布《咨议局章程》、《资政院章程》,着令在京师成立资政院以作为议院基础,在各省成立咨议局以训练议员参政议政之能力。
南北各省大小报纸纷纷发布号外及时刊载这道谕旨,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沸腾,虽说咨议局和资政院不是真正的议会,但毕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随着咨议局和资政院的成立,大清的立宪终于从纸上谈兵演变成了实战演练!
在各省忙着成立咨议局,忙着竞选咨议局议员的同时,京师里一众宗室王公勋贵也忙着四处活动以争取宗室王公世爵,满汉世爵、宗室觉罗的议员名额,其中宗室王公世爵的十二个名额最为引人注目。
原因很简单,这十二个议员名额是世袭的,跟****一样,可以世代承袭,所有有资格竞争的宗室王公都急红了眼。
满汉世爵的名额同样令人眼红,虽说不是世袭的比不上宗室王公世爵尊贵,但毕竟是终身议员资格,最差的要数宗室觉罗的名额了,只有十五年任期,但一众宗室觉罗依然是趋之若鹜,一则名额有限,僧多粥少,再则,人人都清楚议员虽然不是官职,但议员的身份比官身还尊贵。
原本有些受冷落的恭王奕?登时成了香饽饽,冷清了一年多时间的恭王府再次变的热闹起来,一众宗室觉罗,王公勋贵不论是是立宪派的还是保皇派的为了议员名额都纷纷登门拜访,希望得到奕?的支持,毕竟奕?依然是最有希望成为组阁摄政的总理大臣。
作为奕?最有力的竞争者,肃顺的府邸同样是车水马龙,门外各式马车大小轿子都排成了长队,随着局势的明朗,不论是立宪派还是保皇派,人人心里都明镜似的,立宪已经成为不可逆转之势。
这日黄昏,肃顺以身子不适为由早早的闭门谢客,然后乘坐马车赶往钊公府去见载钊,钊公府一如之前的冷清,倒不是没人来走动,以载钊的身份前来走动的人并不少,但载钊却一概不见,消息传开也就没人前来。
闻报肃顺前来,载钊亲自迎了出来,一见面他就不客气的道:“不在府里见客,巴巴的来我这里做甚?”
肃顺一笑,“早就要来的,却一直没能抽开身。”
“有事?”载钊试探着道,他心里有些纳闷,想不出对方来见他会有什么事,心里估摸着是不是易知足有书信着他转交,可这未免也耽搁的太久了。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肃顺说着一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
两人进的书房,落座奉茶之后,肃顺才缓声道:“宗室王公世爵的十二个可以世袭的议员名额,你该知道罢。”
载钊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这种好事怎么也不会落在我头上罢?”
“怎么不可能?”肃顺道:“你若想要,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想要。”载钊干脆的道:“我准备去南洋海军。”
肃顺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道:“就算不为自个着想,也该为子孙着想罢?”
“儿孙自有儿孙福。”载钊不以为意的道。
“你可真够看的开。”肃顺轻叹了一声,才道:“易国城点名给奕增长子一个世袭的议员名额。”
“应该的。”载钊闷声道,顿了顿,他才问道:“要不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北洋水师?”
“不用。”肃顺摇了摇头,“实行宪政已是不可逆转之势,没有必要了,这个人情让给太后,这也是钦定奕增长子为世袭议员的条件。”
沉吟了一阵,载钊还是忍不住问道:“醇亲王奕譞呢?”
肃顺道:“奕增长子的名额就是占用他的。”
“好!”载钊朗声道:“总算是出了口闷气。”
从钊公府出来,肃顺心里有些失望,原本他是打算竭尽所能的帮载钊争取一个世袭议员的名额,不想载钊压根就没将那世袭议员看在眼里,坐进马车里,他不由的长叹了一声,随着咨议局、资政院的成立,内阁的成立也将提上日程,这总理大臣究竟会落在谁头上?
养心殿,东暖阁。
慈安在院子里缓步的踱着,她也在为总理大臣人选烦恼,她很清楚,总理大臣必须得到易知足的认可,因此,这总理大臣只能在奕?和肃顺两人之间挑选,这一点毋庸置疑。
按说奕?身为皇叔,必然会竭尽所能的争取和维护皇帝以及宗室权益,不过,她有些担心,奕?野心勃勃,不甘心受制于人,一旦成为总理大臣,极有可能与易知足爆发冲突。
对于易知足操纵朝局的能力和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内阁将近半数国务大臣都是元奇的人,操纵新内阁的不可能是总理大臣,而是易知足!奕?如果不甘心被操纵,爆发冲突就在所难免,
她之所以同意虚君立宪,就是害怕与元奇冲突,易知足能灭绝倭国,也能灭绝满族!她可不希望在失去所有的权力之后又面临这样的危险处境。
肃顺的野心要小的多,不可能与易知足发生大的冲突,但肃顺在争取和维护皇帝以及宗室权益方面肯定不如奕?,说起来,她倒是更倾向于肃顺,毕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走到了虚君立宪这一步,她只希望能太太平平的将大清国祚延续下去。
上海,镇南王府,长乐书屋。
赵烈文捏着一封电报快步走进书屋,笑道:“大掌柜,养心殿来电,询问属意谁做总理大臣。”
“慈安太后态度转变的够快的。”易知足笑着接过电报,瞥了一眼,才道:“直接回电,恭王!”
赵烈文沉吟着道:“学生觉的,太后这不是客气,也不是尊重,应该是不放心恭王,所以才会来电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