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登陆,我国先行宣战,攻占南非各港口,可行?”
“先行攻占南非沿线港口,占了先机却失了道义。”李鸿章缓声道:“柏林密议,英吉利没有参与,再加上我国增兵孟加拉,英吉利会不会不参战?”
“没有英吉利的支持,德法奥意敢打德兰士瓦的主意?”赵烈文哂笑道:“至于道义,又何必拘泥?即便是我国占理,也没有哪个国家会支持,现在是强权时代!”
“之所以要占据道义,不是为了争取其他国家支持。”李鸿章缓声道:“占据道义,是为了争取朝野上下的支持......。”
一直没吭声的易知足开口道:“渐甫言之有理,南非一旦开战,关乎德兰士瓦金矿安危,必然会引发国内恐慌,必须占据道义制高点,才有利于进行舆论宣传,有利于增强民族凝聚力,减轻元奇的压力。”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也不妨给诸位交个底,德兰士瓦金矿总储量在五万吨以上,即便一年开采五百吨,也足够我国开采一百年!这个金矿,不仅是我国实行金本位的保证,也是我国推行货币霸权的保证!绝对不能落入他国之手!”
黄金总储量五万吨以上!房间里几人都被这个巨额的数字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易知足扫了几人一眼,接着道:“德兰士瓦金矿已经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垂涎,打一仗也是好的,免的总有人惦记。
不过,这一战的关键不在南非的战场上,而在于国内!只要国内不乱,这一战就毫无悬念!我们不能让朝野上下误会,不能给予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以把柄,因此,必须让对方先开战!”
听这话的意思,完全是要借此机会,在南非狠狠的教训一下欧洲各国了,几人顿时不再吭声,很明显,对方已经拿定了主意。
上海火车站,一溜八辆造型各异的小轿车整齐的停靠在站台上,极为引人注目,严世宽叼着一支雪茄坐在一辆敞篷的吉普车上,这是汽车厂新研制出来的具有很强的越野性能的小汽车,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这是易知足刻意设计的,专门为部队提供的军车。
“呜——”响亮刺耳的汽笛声传来,严世宽随即跳下车来,瞥了一眼排列整齐的军乐团,吩咐道:“都打起精神来!”
专列进站一停稳,站台上就奏响了一曲欢快的迎宾曲,从火车上下来的奕?等人又觉新奇又觉意外,严世宽快步迎上前笑道:“这是西洋乐队.......。”
奕?笑道:“镇南王何须如此客气。”
“诸位请——。”严世宽笑着伸手礼让。
走到几辆小汽车前,奕?、肃顺几人眼睛都是一亮,兴致勃勃的问道:“这是最新出产的?”
“这是样车。”不等严世宽介绍,燕扬天就直奔后面的草绿色的敞篷吉普车,围着转了一圈,又上车试坐了一番,满脸的欣喜之色,他一眼就瞧出来这辆有别于其他小轿车的小汽车应该是特意供给部队的。
肖明亮也跟了上来,打趣道:“怎么着,对上眼了?”
燕扬天不理他,看向司机,问道:“这是什么车?”
“吉普车。”司机知道对方的身份,有些腼腆的道:“听说是王爷特意为部队设计的军车........。”
一听是军车,肖明亮登时来了兴趣,围着转了一圈才道:“这次不能白来,回去得体几辆,咱们也嘚瑟嘚瑟。”
“去去去。”燕扬天没好气的道:“你个海军要什么军车。”
“谁说海军就不能用军车了?”肖明亮说着径直拉开车门上了车,笑问道:“这车可是开始量产了?”
“在下不清楚......只负责开车。”
“已经开始量产了。”燕扬天很是笃定的道,坐上车,他得意洋洋的道:“你们海军消息可真不灵通,陆军已经招募新的兵种,汽车兵!”
汽车兵都出来了?肖明亮登时急了,“海军也有陆战队。”
“这玩意可上不了战舰。”燕扬天说着指挥道:“跟上,跟上。”
车队缓缓的驶进镇南王府,在长乐书屋院子门前停了下来,见的易知足等一行人在门口迎接,奕?连忙下车快步迎了上去,拱手笑道:“这小轿车越发的舒适了,可是已经能够大量生产?”
易知足笑着还了一礼,笑道:“大量生产估计还需要两三年时间,一俟能够量产,必定先给京师诸位配备。”
“那可要先谢过国城兄了。”奕?笑道,肃顺、解修元、燕扬天、肖明亮跟着上前相继见礼,免不了一番寒暄。
进屋落座,易知足也不兜圈子,径直道:“这次请诸位前来,是商议出兵南非事宜,据情报分析,英法德奥意等五国有可能出兵南非抢夺德兰士瓦金矿。”
易知足急召几人前来上海,几人都已猜到是出兵南非,不过,听闻居然是英法德奥意五国联合出兵,奕?、肃顺、解修元三人是面面相觑,燕扬天、肖明亮则是一脸欣喜,迟疑了下,肃顺才道:“我国目前的情况,不适宜在海外进行大规模战争.......。”
“是不适合。”易知足颌首道:“但德兰士瓦金矿对于我国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不容有失。”
德兰士瓦金矿对于大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作为度支大臣的解修元是真心不希望开战,五国联兵,即便战而胜之,其军费开销也是堪称恐怖,他试探着道:“没有缓和的余地?”
“元奇的情况,诸位都知道,若是能缓和,我也不愿意开战。”易知足沉声道:“我国的快速崛起,已经引起欧洲列强的恐慌,尤其是英吉利,很明显,对方是蓄意落井下石,乘着我国虚弱之机一举击垮我国。
一旦德兰士瓦金矿停产,元奇就会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对方这是掐准了元奇的命脉!岂还会有缓和的可能?这一战,既没有缓和的余地,也没有退让的余地,唯有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