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乐意坐山观虎斗。”林则徐说着长叹了一声。这才掏出怀表看了看,随即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
易知足连忙跟着起身道:“部堂大人,在下与花旗商约好前去黄埔洽谈商船价格,行商公所着元奇二掌柜前去,二十万捐输已经准备好现银。”
林则徐颌首道:“成,这事知足须得抓紧。”
易知足笑了笑,道:“部堂大人能否派几个官员或是翻译,参加与花旗商洽谈船价?”
“何必多此一举?”林则徐含笑道。说着,转身就出了房间,官员不懂夷文,去了是摆设,翻译——他身边的翻译不是十三行举荐的,就是元奇义学的学生,参加洽谈又能起什么作用?他乐的大方一点。
黄埔港——广州一口通商,指定外商船只停泊的唯一港口。
这里在海贸旺季之时,其繁华热闹丝毫不亚于西关,不过。如今是淡季,港口里只停泊着二十多艘花旗商船,由于英吉利宣布限期封锁海口。黄埔的气氛也显的有几分紧张,大大小小的驳船满载着各种各样的货物进进出出,一片忙碌,村子里的税馆、夷务所、买办馆亦跟着一片忙碌。
大大小小的酒馆里,满是花旗商船上的船员水手,一边喝酒一边相互打探着消息,不是关心英吉利人的动静,而是打探清国官员招募船员水手的消息,清国水师要购买商船改装成战舰。并且招募人员的消息一大早就在黄埔船开了,当然。他们感兴趣的是高价招聘。
港口码头,一艘快船缓缓靠上码头。不等船搭好跳板,易知足就一个箭步跨上了岸,他一露面,一大帮花旗商船主就纷纷迎了上来,长州造船厂的一帮中外混杂的工匠也跟着迎了上来,一片乱糟糟的见礼问候,易知足笑着扬了扬手,用英文朗声道:“诸位,商船的评估,我特意请了长州造船厂经验丰富的中外工匠一同评估,船主不得上船干预评估,谢谢大家配合。”
说完,他将造船厂的两个主管叫到一边,交代了一下评估的内容,便甩手进了黄埔村,熟门熟路的进了黄埔村最大的一家酒馆——亨利酒馆。
酒馆里人满为患闹哄哄,船员水手们嗓门本来就大,喝了点酒,说话声音自然更大,易知足扫了里面情形一眼,径直在柜台前坐下道:“一杯白兰地,谢谢。”
酒保是个白人小伙,见他说的一口流利的英文,有些诧异,一边倒酒一边搭讪着道:“先生是广州人?”
易知足笑了笑,没理会他,摸出一块大洋道:“不用找了。”呷了一小口酒,他随即端着酒杯在酒馆里逛了一圈,听的他们谈论的话题大多都是买船和招募,登时就明白消息已经传开了
顺带着旁敲侧击了解一番他们的工钱之后,易知足才转回柜台,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对酒保道:“我是元奇大掌柜——易知足,告诉这里的船员水手们,广东水师出十二块大洋—个月招募外国船员水手,愿意的,十日之内前往长州造船厂报名。”
“元奇的易先生?”酒保一脸的惊喜,在黄埔港做生意的,谁没听闻过易知足的大名?
易知足笑着点了点头道:“稍后,我会让人在码头张贴一张告示。”说完便快步出了酒馆。
“嗨——先生们!”酒保高声吆喝道:“方才那位年轻的东方人,就是元奇的易先生,他让我转告你们,广东水师出十二块银元的月薪招聘你们。”
一众船员水手登时就涌向柜台,一片乱糟糟的打听具体的情况,还有人冲出酒馆意图寻找易知足,不过,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分辩的出。
在黄埔呆到黄昏,易知足才乘快船离开,不过没回西关,而是去了花地——榕青园。
听闻丫鬟禀报易知足来了,苏梦蝶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打她三点会的身份被揭穿之后,那个死没良心的已经有大半年没来过榕青园了,她连忙问道:“没看错?”
丫鬟黛青连忙道:““乐公子的快船,下面人怎会看错?”
“快帮我看看,要不要补妆?。”苏梦蝶登时有些慌乱,起身照了照镜子,又道:“那冤家喜欢白色的,快去将那件白裘短袄拿来......。”
黛青抿嘴笑道:“小姐,来不及了,船都快到码头了。”
“快,叫上白雪和凌璇,一起去码头。”
快船在码头靠岸,易知足走出船舱便见几盏灯笼迎了上来,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跨上码头,苏梦蝶一行齐齐蹲身道:“奴家见过乐公子。”
易知足上前虚扶了一把,又看向诸女,道:“都免礼。”
白雪和凌璇两女一脸欢喜的从丫鬟手中接过灯笼,道:“奴婢为乐公子掌灯。”
“别闹这些虚礼。”易知足微笑着道:“还没吃饭,整几个那手菜来。”
听的这话,凌璇连忙笑道:“乐公子稍坐,奴婢这就下厨。”三女中,就数她的厨艺最好,做的一手清鲜秀雅的江南菜,易知足颇有好评。
进的后院,待的丫鬟送上茶水点心退下之后,苏梦蝶才道:“听闻三郎买下了十八甫的磊园。”
易知足拈了块点心,道:“你消息倒灵通,昨日才买下。”
“三郎买下磊园,怕是广州都传遍了。”苏梦蝶说着一笑,“三郎不如将白雪和凌璇接去磊园吧,她二人只是奴家买来的,并非三点会中人。”
听的这话,易知足心里一动,白雪和凌璇他都已经收了房,接进磊园,倒也没什么,咽了点心,他才道:“她二人都去了磊园,你就不怕我不来榕青园了?”
“奴家还真没考虑到这点。”苏梦蝶娇声笑道:“三郎不来,奴家就不会去磊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