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为世界强国的机会,甭说参与群雄争霸,反而还会被人家瓜分......。”
黄殿元惊愕的道:“知足是要帮助大清成为世界强国?”
易知足悠悠说道:“真要成了世界强国,清帝也该主动退位了。”
“主动退位?”黄殿元愣愣的看着他道:“这怎么可能?”
“以少驭多,不符合新兴的名族国家体制。”易知足道:“有容兄有时间不妨多向英夷讨教一下.......。”
“英吉利是君主立宪.....。”
“如果是大明,还有君主立宪的可能。”易知足道:“大清不行,因为大清是以少驭多。”说着,他端起酒杯道:“来,走一个。”
黄殿元哪还有心思喝酒,呷了一口,便道:“知足可是有成熟想法?能否详细说说。”
详细说说?说什么?成熟想法?易知足可没考虑那么长远,他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眼下,他和元奇都可说是在刀尖上跳舞,能不能撑过去尚且两说,哪有闲情去琢磨那些个遥远而且不着边际的事情,喝了口葡萄酒,他才道:“哪有什么成熟想法,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眼下,我只考虑如何守住广州,守住元奇的这点子家底。”
黄殿元今日好不容易算是探出来对方一点真实想法,哪肯罢手,一再套问,易知足却是再不肯稍露一点口风,酒宴早早散席。
出了磊园,黄殿元依然还在回想易知足的那番话,很显然,易知足不是说说而已,元奇这几年创办了长乐机器制造厂,长州造船厂,修建佛广铁路,开办机器缫丝厂,机器榨糖厂,开采昌化铁矿,又组建元奇团练,采用西式练兵法训练团练,以前不觉的,如今一捅破,这可不就是推行机器工业,编练新军?
这小子野心还真是不小,可问题是朝廷容的下元奇,容的下这小子吗?只怕是有些玄,与英吉利的这场战事只怕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毕竟英人只是要求开放口岸自由贸易,一旦战事结束,朝廷怕是就会对付元奇。
次日一早,易知足就进城赶往总督府,向林则徐禀报了懿律要求见面商谈的事情,他既然将会面的地点定在澳门,又让葡萄牙人做中间人,这事就不可能瞒的住,自然要先给林则徐通气,否则事后,免不了会被无端猜疑。
懿律私下约见易知足,林则徐倒并不太在意,也没多想,朝廷有规矩,地方大吏不得私下接见洋人,两广总督,广东巡抚可没少拒见英夷,屡屡碰壁之下,英夷学乖了,改而约见易知足,这也是情理中事。
懿律这次约见易知足,不消说,肯定是冲着那几千英军战俘来的,对于那批战俘,林则徐心里其实颇为纠结,当初他可是发布了悬赏令——《悬赏缉拿英夷首级》的告示,俘获英船一艘赏银十万,破坏一艘赏银三万,俘杀白夷五百,俘杀黑夷三百。
易元奇团练手中的四千多战俘若是跟他领赏,那可是二百多万的赏银,他就是将藩库搬空,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是以,在进京献俘行不通的情况下,他根本就闭口不提战俘一事,对于易知足提出允许英军赎回战俘,他也不做明确的表态。
但钦差大臣琦善明日就到广州,他可不希望易知足因为战俘的事情而与琦善闹翻,略微沉吟,他才道:“钦差大臣琦善明日抵达广州,对于那四千多英军战俘,肯定是要一一验证核实的,元奇团练的战功有一半都是源自那些战俘。
再则,钦差大人此番前来广州,主要是与英夷谈判,这批战俘,知足得谨慎些,轻易不要应诺英夷,另外,既然会谈,最好是乘机摸摸英夷的真实想法。”
“在下明白。”易知足欠身道,顿了顿,他接着道:“还有件事禀报部堂大人,英军正在向广州增兵。”
增兵?林则徐眉头一扬,道:“消息可属实?增兵多少?”
情报自然不会错,但易知足却不好解说,当即便缓声道:“英夷增兵,乃是情理中事,英夷其实很清楚,朝廷不会轻易应允他们的无理要求,所谓的谈判,不过是缓兵之计,待的援兵抵达,战事可能会进一步扩大,至于增兵规模,估计应该会过超过一万。”
听的这话,林则徐心里不由一沉,英夷这个月来搅的东南沿海不宁,他已是深感不安,大清水师根本无法出外海作战,对于英军舰队,只能是望而兴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么下去,朝廷迟早是扛不住的,若是战事进一步扩大,且不说东南糜烂,他的处境可是大为不妙。
默然良久,他才闷声道:“琦善是坚决主抚,皇上派他来广州,显然也是倾向于抚,两方若是达成协议......。”
达成协议还不是一张废纸,易知足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英夷反复无常,部堂大人对此是深有体会,若是大队援兵抵达,必然会另生事端......不过,英夷援兵抵达广州,至少是明年....。”
略微沉吟,林则徐才道:“知足的意思,是立足于打,让朝廷早做部署?”
“非是咱们要打,而是英夷要打。”易知足沉声道:“若是败的太惨,英夷必然是得寸进尺,其他西洋强国也会窥觑大清。在下窃以为,朝廷不仅要立足于打,而且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英夷毕竟是远道而来,粮草器械弹药的补给不便,无法长久作战,咱们虽然打不赢,但若是能坚持打,拖到英军难以为继,则有可能换来一二十年的太平。”
顿了顿,他接着道:“部堂大人最好是上折子,恳祈皇上南下,坐镇江南,倾全国之力打这一仗,这是关系到大清百年国运的一仗。”
“关乎大清百年国运?”林则徐轻声念叨了一句,不解的道:“知足这话何解?英夷此番挑起战端,也无非是为了贸易,怎会关乎大清百年国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