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牧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任婷婷这个女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她要进影坛,奥斯卡影后都得给她让道儿。她肯定跟你说这事儿非成不可,如果不成的话不但你要丢工作,她的饭碗也保不住,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笨蛋。她就是吃准了你心软好骗,拿老同学的情谊坑你呢。”曾子牧有些恨铁不成钢,抬手给了严幼微一个爆栗子。
严幼微摸着头呲牙:“干嘛打我?”
“任婷婷的前夫娄海平他爸是你们集团的董事局成员。只要娄海平还活着一天,她任婷婷的饭碗就不可能砸。你平时挺聪明的,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吗?”
“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娄海平如果是那种一离婚就对前妻下黑手的人,那他们离婚的时候任婷婷早就走人了。任婷婷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明白?她是靠了娄海平的关系在报社站稳脚跟的,要是靠山倒了,她绝计不会厚着脸皮再赖下去。凭她的本事还找不到一份称心的差事?”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致美的大楼前,在踏进大厅的时候严幼微忍不住摇头笑道:“你好像比我还了解婷婷。”
“那是因为我有脑子。”
曾子牧大步向前,跟保安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严幼微搭乘高层专用电梯,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车库。严幼微一直到走出电梯才回过神来,刚才曾子牧是拐着弯骂她脑子呢。她有些恼火地瞪对方一眼,正巧看到曾子牧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
这个笑容真是久违了。印象里小的时候他也不太爱笑,比较装酷。念到中学的时候慢慢开始改性子了,从前那个话不多有些沉默的小小孩子王开始走吐槽路线了。当然他这种变化仅针对严幼微一人,对待其他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与疏远。
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曾子牧望着她的时候总喜欢这么笑。通常还都是在他吐槽完她之后。可是两人结婚后这种情况就几乎没再出现过了。严幼微有时候回忆起她跟曾子牧的婚姻,觉得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从前明明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下子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哪怕在床上最亲密的时候,她都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道深深的鸿沟,怎么也跨不过去。
她现在有些庆幸离婚这个事情了,即便失去了这个世上最令人羡慕的完美丈夫,但儿时那种朋友般的亲密似乎又回来了一点。在开车去她家的路上,严幼微壮着胆子又开始得寸进尺起来:“我们报社想对你进行一次专访,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
“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出风头。”
严幼微无话可说,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帮我弄张赫拉号首航的采访证吧。婷婷交代的,我要完不成任务,回头非让她活剐了不可。”
曾子牧想了想,松口道:“让我考虑考虑。”
“还需要考虑吗?你看人家娄海平,离婚之后依旧是朋友,对婷婷还是这么关照。你就不能关照我一下吗?好歹别让我觉得白认识你一场啊。”
曾子牧扫她一眼:“要我帮你介绍工作吗?如果你觉得自己能胜任的话,你们集团的工作除了董事长外,你可以随便挑。”
严幼微吓了一跳,赶紧回绝:“不用了,我对现在这份工作挺满意的。够吃够喝就行了,我不想太累,像你似的生活简直没有自我,整天被工作捆绑着,多没意思。”
曾子牧一个拐弯拐进了严幼微家的小区,在车停下的那一刻他对自己的前妻下了注解:“心无城府,胸无大志,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是啊,我这人确实没什么志向。要不我怎么连你这条大鱼都会放过呢?我的要求这么简单,既不需要你献身也花不了你一分钱,给张采访证这么困难吗?这对你来说也是双赢的事情。”
曾子牧坐在那里想了片刻:“请我吃饭吧。”
“之前似乎是某人自己说没时间的吧。”
“现在我有时间了。这个星期六上午十点,你到中心广场等我。”说到这里他又补了一句,“带上阳阳。”
“为什么?”
“阳阳虽然小,但已经会说话了。我想听他亲口对我说声谢谢。”
“好。”严幼微觉得自己真是没节操,为了工作连亲儿子都出卖了。她想了想又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曾子牧冲她伸出手,修长如玉般的手指在严幼微的眼前晃了晃:“把孙晋扬的围巾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