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按关机键,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以为又是任婷婷打来的,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没好气道:“小姐,还有什么事儿啊?”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后,曾子牧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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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幼微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可到最后她还是不争气地紧张个没完。
她结巴了好半天,才勉强说完整一句话:“什……什么……事儿。”
一共也就四个字,却被她说得好像开了个演讲那么辛苦。
“你怎么了,冷吗?”
“不,我不冷。找我有、有事吗?”
“嗯,想问问你周末学校的庆典你去不去?”
“去、去……”去什么去啊。
严幼微话还没说完,一个“去”字在嘴里打了两回转,曾子牧就直接插话了:“行,既然你去,到时候我来接你。星期六早上八点,记得穿正装。”
说完这话他就挂断了电话,跟之前每次打电话的腔调一模一样。严幼微坐在床沿上直发愣,手慢慢松了开来,手机直接从手心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她居然都没发现。
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而她似乎无意中把事情给搞砸了。
曾子牧一定隔着电话给她下*汤了吧,才会让她鬼使神差就答应去参加庆典的。她本来不是应该说“不去”的吗?
看来她真的是吓糊涂了。现在怎么办,再打电话回去挽回还来得及吗?随便编个借口说自己刚刚忘了,礼拜六她要加班,没时间回母校了。
可对方是曾子牧不是孙晋扬啊,就算是孙晋扬也不会相信这么弱智的借口。估计连阳阳都不会信吧。
一想到阳阳,严幼微又垮下了脸。曾子牧刚才在电话里绝口没提阳阳,可这并代表他永远也不会提。他越是这样严幼微越担心,他要像一般男人一样上来就兴师问罪摆出一副吵架的姿态来,她反倒不怕呢。反正她有的是话把他噎回去。
可他这么不温不火不急不徐的,简直就是温水煮青蛙,活活要把人煮死。
以严幼微对曾子牧的了解,她知道参加庆典的那天,自己肯定凶多吉少。可如果不去的话,应该会更麻烦吧。
从那天晚上起,严幼微就再没睡过踏实觉。严母看她每天都精神不足的样子,好心地所阳阳抱去她房里睡。可严幼微一个人占着一整张床却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煎熬。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那只温水里的青蛙,而且她已经知道水要烧开了,可她却逃不出来。
她甚至在想周末索性早到到吧,到了就能听曾子牧的想法了。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她才能想出对策来。像现在这样除了担心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平白无故打电话来说要带她回母校,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参加庆典?不可能!
可她又没胆给曾子牧打电话问清楚,只能这么继续煎熬着,生生熬到了周六早上八点钟。
她一直记得江承宗跟她说过的话,于是很听话地打扮了一番,又穿上了正装,一件大红色的小礼服,整整齐齐地出现在曾子牧面前。
曾子牧从车里下来时一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微微一笑,夸了一句“漂亮”后就给人开车门。严幼微完全笑不出来,踩着略显僵硬地步子上了车,从头到尾都巴不得自己能变成一个隐形人。
也不知道曾子牧是不是故意折磨她,反正这一路去学校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车子里气氛十分诡异,严幼微觉得自己就像在等待宣判的罪犯,可身边这位法官大人却迟迟不肯把判刑书拿出来。
车子开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开始堵车了,看着前方慢慢挪动的车流,严幼微几次想跟曾子牧聊点什么。可嘴巴一张那勇气也就同时跑了出去。她偷眼看曾子牧的表情,发现他一直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似乎对自己并不关心。
这是要闹哪样,能不能给个痛快啊。
在经过了二十多分钟的等待后,车子终于进了学校,在一路工作人员和彩旗的引导下,曾子牧把车开到了临时划分的停车场,然后下车来给严幼微开车门。
一直到这会儿严幼微才发现,曾子牧今天没开那辆欧陆来。这让她想起了不久前的那起交通事故。于是她终于找到了个话题:“你的手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
“是吗?给我看看。”
曾子牧微微一笑:“我并不介意给你看我的手,但你确定真的要在这种场合看吗?”
他冲严幼微抬了抬下巴,对方环顾四周一看,发现陆续有车开进来停下,从车上走下来的男男女女似乎都在看他们。
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很正式也很华丽。再看他们开的车,虽然比不上曾子牧的,但也都是市面上数得着的豪车款式。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来这个停车场是专门接招杰出校友的。
曾子牧领着严幼微往前走。这一片停车场紧临学校最大的礼堂,没走几步就进了室内。曾子牧搭电梯送严幼微到了二楼的一间大会客室,然后停在门口道:“我这会有点事儿,先离开一下。你乖乖在这里吃东西,迟些礼堂里有各种节目,你可以走走看看。对了,记得先去体育馆,那里有开幕仪式。”
曾子牧说得挺正常,但在严幼微听来却有着更深层次的含义。感觉他都给自己安排好了,那“乖乖”二字说的时候跟江承宗的口气真有几分相似。
严幼微心里明白了,这是在警告她不要乱跑呢。这男人今天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搞不好那天她真的说了什么。
于是她点点头,顺从地进了会客室。里面有个冷餐会,这会儿已然是熙熙攘攘热闹异常。严幼微一进人堆里就有点找不着北,还是任婷婷眼睛尖,一下子就把她揪了出来,拖她到一边的沙发去坐,还给她拿饮料喝。
那一圈沙发里坐的都是她们从前的同学,严幼微还记得她们的名字,一一打了招呼之后就跟人聊开了。七八年没见了,大家一见面自然要问问最近的情况。女人嘛,最关心的无非就是婚姻和孩子了。
一个叫刘茜的女人就拉着严幼微问:“幼微啊,你现在怎么样,结婚了吗?”
“她儿子都快三岁了。”任婷婷拿了碟小蛋糕出来,抢在前面回答。
于是众人都露出了然的表情来。大部分人一听她有孩子了,就想当然地认为她必定结婚了,于是逼问的兴致就减了一半。加上任婷婷故意在边上岔开话题,说一些今天庆典的活动安排什么的,其他人的思路也就都被带了过去。
严幼微冲任婷婷感激地一笑,心想还真亏有她。跟任婷婷一比,她确实太嫩了。
任婷婷一说庆典的事情,立马就有人说起自己听说的事情:“你们知道吗,从前那个企管系的曾子牧,这次可是出了大血哦。”
“他捐什么了?”
“体育馆啊。咱们一会儿去看开幕式的那个体育馆就是他出钱建的。那规格那标准,鸟巢也就那样了,咱们这个就是占地不够大,比鸟巢小一点。”
大家都笑了起来,知道她是在夸张。曾子牧再有钱,一个大学而已怎么跟国家级的工程相比啊。曾子牧要真出钱建那么一个,那就高调过头了。
说八卦那姑娘看大家笑,就又继续道:“你们别笑啊,还有新建的游泳馆,我已经去看过了。真的,不比水立方差。咱们这些学弟学妹可真有福气,咱们那时候哪有这待遇啊。曾子牧他怎么不早点捐啊。”
“他要上学那会儿就捐,那得高调成什么样啊,全国都是第一人了。再说他那时候也不是致美的董事长嘛,他爸有这么大方吗?”
“人家现在可是了。我说你们几个啊就是不知道上进,当年怎么就没把人抓住呢。要是抓住了,现在身价可是连级跳啊。”
刘茜笑得最欢:“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强力胶,沾在他身上也非得给甩下来不成。我一直觉得曾子牧这人挺怪的。就说这回投资母校吧,人家都喜欢建个图书馆大礼堂什么的,显示自己有学问有涵养嘛。他偏偏搞几个体育馆,真是特立独行。”
她这么一说大家就都下意识地去看严幼微。从前她跟曾子牧是出了名的关系好,大家都很好奇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除了任婷婷外,几乎没人知道严幼微和曾子牧结婚又离婚的事情。
可事情总有例外,就在大家好奇八卦的时候,一个叫戴娇娇的女人冒了出来,凑过来笑道:“哎呀幼微,好久不见了。听说你离婚了,有没有再婚啊?”
“离婚?”有人叫了起来。
戴娇娇就继续放冷箭:“对啊,你们不知道吗?幼微跟曾子牧结过婚啊。不过听说离了,好像后来又结了对吧。对了你老公今天怎么没来,柯建中不也是咱们学校的吗?他是不是不好意思来啊,怕遇上曾子牧?”
这话一出,简直就跟炸药包扔进了化粪池,一沙发的女人全都炸开了。任婷婷气得差点跳起来,倒是严幼微出奇地冷静,一把抓住任婷婷,冲戴娇娇微微一笑:“看来娇娇你消息还不够灵通。柯建中几年前就去世了,你还想他怎么来?他要是来了,肯定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你可别被吓到哦。”
戴娇娇瞬间脸色发白,拿酒杯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鸭梨妹子扔的地雷,亲一个。
这几天我这里登陆后台很不顺利,经常登陆不了。所以一般我会在能登陆的时候把文放存稿箱里,晚上八点就准时发出去了。不过*的尿性大家也知道,存稿箱里的文发出去后前台不会马上显示,所以大家要是到点了发现没更新,最好的办法就是随便进哪一章,然后把后缀的数字改成最新章的数字就可啦。据说网页会延迟,手机倒是可以准时看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