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山造海,种树植草。
有此等本领,绝非地仙,至少会是天仙。
往深处探究,能得貔貅赠宝,身份定然不凡,背景必须深厚。
这样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就算舍弃头鱼的位置,苦上几百年,能换来淬炼本体,提升境界的机会,也是值得!
“仙人,我愿意!”
“你可想好了?”
“我已想好。”
头鱼为表决心,主动展开背鳍,抽--出一枚尖刺,不带半分留恋,直接丢入水中。
鱼骨入水,鱼群霎时掀起一场混乱。
数尾强壮的雄鱼和雌鱼拥在水中,互相推挤撕咬,展开争夺。获胜者将整根鱼骨吞入腹中,丝毫不在意骨尖的剧毒。
随尖刺下肚,鱼身骤然产生变化。
鱼尾摇动,延长数寸。背鳍变薄,六足锋利如刀,青色鱼鳞更显耀眼。
跟随在新首领,鱼群重新踏上溯游之路。
“且慢。”
将头鱼收入玉笏,白衣仙翁又拦住鱼群,并仿效先时,游说新首领。
貔貅送出五粒草籽,看守的冉遗鱼自不能少。一条如何能够。
不消说,新首领被成功拐带,干脆利落的-拔--除-骨刺,丢下鱼群,奔向很有前途的新生活。
半日之内,鱼群连换数尾首领,留下不小的“阴影”。
等白衣仙翁满意离去,新头鱼放心之余,又不免遗憾。虽不想离开久居之地,然机缘实在难得,错过自是可惜。
摆动鱼尾,借水光自揽。
难道是他不够强壮,不够漂亮?
还是说,年岁不够?
比起先头几位,他的确年轻了些……
不提鱼群如何想,白衣仙翁圆满完成任务,不及和湖边老友重会,便飞身赶往东漠。
途中偶遇两名岛仙,知晓冰海处种种,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弯起的嘴角。
剑仙被殴,当真是大快人心!
早在李攸飞升之初,就一心与之叫好,实在太有先见之明。
待岛仙离去,白衣仙翁正要继续赶路,又被一名天仙拦住。
“见过上仙。”
“免礼。”
仙鹤之上,一身蓝袍的仙人端坐不动,表情还算温和。
“观你行色匆匆,要去哪里?”
“回上仙,小仙正赶往天门。”
“哦?”蓝袍仙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我听闻,先时有巫修飞升,引得天门震动,可是实情?”
“这……”白衣仙翁眉心一跳。
鹤背上的仙人仍在等着回答,白衣仙翁心思急转,暗中握拳,谨慎道:“此事,上仙是从何处听来?”
“休问我从何处得知。只需答我,是或不是。”
白衣仙翁终于确定,这名天仙恐来意不善。
想要答案?
好,他实话实说!
“回上仙,天门确有震动,与飞升巫修也有关联。然非是他故,只因九寸玉笏出世,方才如此。”
“九寸玉笏?”蓝袍仙人更显惊讶,“你言属实?”
“正是。而且,是两枚九寸玉笏。”
在天仙震惊的目光注视下,白衣仙翁尽己所能,详尽描述了李攸巫帝过天门时的情形,并道出饕餮寻衅不成,被痛殴一顿,差点性命不保之事。话里话外表示,这双道侣得天眷顾,非同一般,背景深厚,境界高深,相当不好惹。
就差明说,脑袋正常,绝对不要招惹。
“饕餮不敌他二人,险些殒命?”
“正是,小仙亲眼目睹。”
“貔貅角端与之结好?”
“小仙不敢虚言。”
“貔貅送出仙草?”
“确实。”
“九寸玉笏,天门古字……”
蓝袍仙人低暔两声,眉心越拧越紧。
白衣仙翁恭敬等候,未再出言。
不知过了多久,蓝袍仙人忽拍了拍仙鹤颈项,半句话不留,匆匆离去。
鹤鸣声中,白衣仙翁抬起头,一丝冷笑隐在长髯之下。
在巫界时,李攸几番询问白云山祖师,必有缘由。如今看来,所料不假。这名渡-情-劫-飞升的天仙,恐隐藏不小的秘密。
不论他抱有何等心思,说一千道一万,惹上这对凶-猛的道侣,同其结上恶因,今后的日子定不好过。
东漠上方,万千水珠织成雨幕,飘扬洒落。
海湖溅起团团水花,被饕餮损毁的灵草仙植重获生机,焕发新绿。
岸边多出几株仙草,两叶伴生,中心一点花苞,璀璨似金,散发缕缕清香,沁人心脾。这几株仙草非出自洞天福地,皆为仙界之物。万年前埋入焦土,仅存少许生气,今受灵雨滋养,方得破土重生。
海水中,冰山不见半点消融。
巨鲸满腹苦水,缩小身躯,蜷在山中,等啊盼啊,就是不见李攸出现。
突来的灵雨让海鸟惊异。
小巧的雀鸟指引,鸟群不再理会巨鲸,陆续择地,挑拣黑石草木,在岸边筑巢。
“叽喳!”
清脆的鸣叫声中,部分海鸟展开双翼,承接雨水。余下再次返回冰海,拆除旧巢。
为占地盘,必须争分夺秒。从旧巢取物,速度最快!
有伴侣的海鸟分工合作,单身鸟只能自力更生,争夺被挑剩下的区域,抓紧时间筑巢求-偶。可以想见,这场雨水过后,鸟群队伍必将壮大数倍,更将主动担负起守卫东漠之责。
养护幼雏的成鸟,会比平时凶猛百倍,遇到荒兽也敢一拼。
巫帝走了一趟天宫北海,不只移来半座海水,抓来一头巨鲸,更有成群护院主动上门,不要薪水,三餐自理,生活自费,只要一处落脚,既是圆满。
洞天福地中,麒麟敞开肚皮一顿大嚼。白虎趴在柳木下,呼呼大睡。
火凤栖在桐木,继续鄙视幻兽。
幻大踱着步子,时刻告诉自己,别和傻鸟一般见识。
湖边高台之上,人皇宫器灵同巫帝宫器灵合建一座宫室。
金为穹顶,玉为凭栏。
灵石铺地,仙雾成幕。
四座宫门皆仿效帝宫而起。九重宫阙之上,萦绕重重仙气。
彩虹成桥,穿过水上长廊。
灵峰飞舞,引得无数花苞绽放。
内殿深处,黑袍随意散落在地,银丝乌发从榻上垂落,随纱幕一同轻颤,如流淌的水瀑。
李攸昂起脖颈,喉间溢出一丝气音。
片刻的失神,狠狠咬在巫帝颈间。
他之前答应了什么?
五日,还是三日?
手指抓握,指尖无力的滑过,他现在反悔,是否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