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才算是站稳了,随后他挥了挥手,宫人退开之后,他竟缓慢的自己站稳,完好无损的立在了那里。
一旁的容离紧随其后也站起身来。
“十一弟好手段,先是安排人加害于本王,后来又派人坑害四哥,韬光养晦二十载为的难道不就是今天?”
容墨眸色沉静,闻言缓缓回过头去看向一旁的容离:“五哥说话要有证据,可不要听信小人之言,陷十一与不义之地!”
“本王当然有证据,若非有备而来,可不是要小人得逞?”
他的视线若有似无掠过珠帘后的白无月,随后便朝一旁的下属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人拿了布帛来,容墨命手底下的人念出。
那字字口气话语与白无月当日所书不曾相差一字,随后,便是一把染血的匕首作为证据。
一时之间,底下的百官议论纷纷,脸色都有了不少变化。
容墨自珠帘后看了白无月一眼,白无月亦是抬起头来看着他。
她没有别的表示,却眸底沉静无波。
容墨眸底的那丝深色缓缓褪去,忽然就看着容离道:“单凭五哥的一份供状书和一把凶器就将罪名强加在本王身上,未免太过武断了些!”
容离视线一瞥,眸底的笑意渐渐狠厉:“此乃国师府巫女白无月亲笔所书供认,白无月,你说是不是?”
珠帘之外,白无月立刻跪在了地上:“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该妄言,但是此事有关奴婢性命,奴婢不得不说实话!五王爷,奴婢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供状书,不知王爷从何处得来!”
容离猛然间眸色一眯:“不是你写?”
他骤然冷笑一声:“你可敢当堂对峙?”
白无月面色一凝,沉凝半响才道:“奴婢愿当堂对峙。”
容离的眸色几不可见的眯了一下,顷刻就朝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很快,便有人出去,不多会儿便带来了白无月的随行抄录书籍。
容离命人对字之后,底下的人却是脸色微变。
容离眸色一顿,已经想到了眸中可能,立刻就抬眼看了过去,这一眼之下,眸底顷刻就射出厉色。
他看向白无月,视线险些将她戳穿:“书信都可造假,白无月,本王要你当堂书写的字,你可愿意。”
白无月依旧沉静:“奴婢听从王爷吩咐。”
很快,笔墨纸砚便被取了来,容离让她按要求抄录了一段经书,结果字迹一对完全不同,容离的脸已经黑成了木炭。
“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玩把戏,却还有两手准备,是本王小瞧了你!”
逼近白无月时,容离的声音一字不漏的传进她的耳中。
一旁的容墨眼见着这一幕,看了白无月一眼,随后才道:“五哥还有何话说?”
容离盯向容墨,冷冷一笑:“果然是本王小瞧了你,可是老十一,就算当日之事不是你做的,本王还有父皇的传位密诏!”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的确,当年五王爷为太子人选几乎是所有人都默认的,皇上如果因此下了一封密诏是极有可能的。
密诏取出,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三呼万岁,可也正是在这样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异动,皇后在多人的簇拥下缓缓从外面进来。
听室内人齐声请安的声音,皇后红肿着眼,看向所有人道:“皇上是在昏迷之中去世的,早在皇上去世之前,便留有诏书给本宫。”
说着她便将诏书取了出来,哽咽着嗓子念出立十一爷容墨为太子的内容,朝堂人听完之后,已经被眼前的状况惊得彻底石化了。
两封诏书,全出自皇上之手,这下子选谁当皇帝?
“母后手中诏书当真是父皇传授?”
皇后红着眼眶看向五王爷:“老五,本宫知道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皇上传位给老十一是不争的事实,你若是不信,让太史阁检验便是。”
容离斟酌再三,最终同意。
很快,两份鉴定结果都出来了,的确是真的诏书。
两份都是皇帝所书,这下局面就显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既然同是皇上所立的旨意,但是素来有以新换旧之说,我们自然是遵从皇上最后的意愿!”
“林大人说得有道理!”
这话显然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尤其有皇后出来为证,这边的力度便大了不少。
平顺王看了一眼朝堂上七嘴八舌的局面道:“那是因为老五没回来,皇上以为老五死了!若非你们这些人弄的把戏,皇上怎可能立下第二份诏书?”
“皇后娘娘。”平顺王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跟随皇上多年该早知皇上的脾性,更知皇上对老五的喜爱之意,当日听闻老五身死的消息,皇上心痛到呕血,而且皇上心中所属从来都是老五,从诏书中可见一斑。”
“老十一固然有才能,但他资历浅,若是由他辅佐老五,必能还西宇一个太平盛世,皇后觉得呢!”
皇后拿出手绢来擦拭眼角:“本宫素来不问前朝中事,但是此次有关立储,本宫才不得不站出来。”
“平顺王,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更何况是皇子们?皇上既然在最后改立十一为帝,按照祖制,自然是立十一,这还有何争辩?”
“才人?”平顺王却是冷笑一声,“皇上初秋之日便忽然抱病在身,紧接着老五遇刺,然后又是老四胡作非为,眼下老十一的双腿还有恢复之势,这一切的得利者是谁,答案显而易见!如此情形之下,本王很怀疑这些事情背后的牵连。甚至于,皇上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还是一个迷!”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被平顺王这么一说,百官们也深觉十一王爷的深沉心机来。若一切真是此人所做,为免太过危险,若是西宇真立了这样一个不择手段之人为皇帝,那西宇的未来,很是堪忧啊!
就在众人几乎认定容墨乃心肠歹毒不择手段之人时,人群中却忽然跳出一道声音来:“皇上身体不好并不是近来才发生的事,而且五王爷实在金元归来之时遇刺,既然五王爷今日站在这里,便说明当日并没有受特别严重的伤,却为何今日才出现在宫中?还有四王爷*名声并不止这一两日,而是他的秉性一直如此,怎能将这一切单凭猜测就推到了十一王爷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