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细作,别怪我李某不讲情面。”
“喏。”郭怀等人单看李中易铁青的脸色,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搞不好真要掉脑袋。
磨刀不误砍柴功!
孟丹青已经带人从中间线庙街开始,把整个河池县城,一分为二。
那么,如果城内还有周军的奸细,就已经是瓮中之鳖,就看怎么想办法,把他们挖出来,并且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李中易也没有把自己当成神,还是按照老办法,集思广益。
各个都头先召集本都士兵集中讨论,征求大家的意见。然后,层层汇总到李中易的案头。
李中易事先有话,不管多么荒谬的意见,都必须记录在案。
老话说的好,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等各种意见汇报上来后,李中易安排文吏进行汇总,把相同或是相仿的意见合并成一条。
到了李中易手上的时候,这些意见已经变成了简要的节略,短短的一行字就可以看清楚主要的内容。
这样一来,李中易也就省了不少的事。
还真别说,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就看你是否去挖掘,并重视之。
有士兵就提出,周军大多是北方人,口音和河池土话大不相同。
也有人更细致地提出,团结乡兵本来就是河池附近的各地乡民,可以把不同口音的人,聚集到一块,方便快速地识别周军的奸细。
最让李中易感到惊讶的是,有个火长居然提出了非常具有建设性的意见:把河池县衙管户籍的户曹吏员们,都集中看管起来,户籍帐册全部封存。然后按照户籍的属地,每个吏员负责城内的某个具体的片区,配合街坊的坊正,一一清点辖区内的详细人丁。
下面的意见,经过李中易的加工之后,变成了一条条的反细作操作章程。
子夜时分,李中易亲自出马,带兵把城东的大街小巷,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数的灯笼火把,照得街道上,亮如白昼。
一队队团结乡兵,身穿厚甲,或手持盾牌腰挎钢刀,或是握紧长枪,虎视眈眈地盯着每家每户的大门。
在一座临时征用的茶肆二楼,李中易随意地坐到了窗边,面前的茶桌上,摆了一壶刚沏好的峨眉雪芽,还有几碟小点心和瓜子。
楼梯声响,黄景胜匆匆上楼,走到李中易的身旁,小声说:“公子,弓弩手都已经上了房顶。”
“嗯,开始吧。”李中易收回视线,端起茶盏,细细的品茶,吃点心。
随着一声令下,团结乡兵的步军,两人一组,开始敲响住户的大门。
一时间,整个东城的上空,充斥着女人的尖叫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受惊家犬的狂吠声,乡兵的喝骂声,闹得不可开交。
李中易放下茶盏,悠闲的开始磕瓜子,这才刚刚开始呢。
今夜的河池县城,注定要度过一个令人难忘的不眠之夜。
“快点,快点……”全副武装的团结乡兵,两人一组,互相配合着,把这条街上的所有居民,都驱赶出家门,被分割包围在了街上。
衙门的差役,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吆喝着,“屋里的人都出来吧,让官军查到,一律格杀勿论喽。”
没办法,李中易小时候,看的战争老电影太多了,他始终记得鬼子兵怎么抓共党的情节。
《地道战》里的鬼子兵,就是先包围村子,再把所有村民,无论男女老少,统统赶到村里的打谷场上,最后再逐屋搜查。
街道的尽头,县衙户曹的吏员,将户籍帐册摊开在了桌子上,提起毛笔,饱沾浓墨,在砚台上舔细笔尖,抬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坊正。
王大虎就坐在吏员的身旁,腰间的钢刀已经出鞘,就插在面前的泥地里。
“张老三,带着你的全家人都过来。”坊正颤声招手,把排第一的张老三一家子,叫到了桌案前。
坊正已经在河池待了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这么吓人的阵仗。
“姓名?”吏员用地地道道的河池话发问。
“小人……小人……张老三。”张老三吓得魂不附体,全身直打哆嗦。
“祖籍哪里?从哪里搬来的?”吏员听出张老三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就在做了记号之后,按照李中易让人抄来的提问提纲,依次往下问。
“老家河阳,发大水,一路要饭,就到了河池……”张老三的回答惟恐不详细,该说的不该说,都说了。
“父母叫什么……哦,死了啊,葬在哪里?可有立碑?哪些人参与了丧事?”吏员越问越深入,张老三的全身,已经被冷汗淋透了。
“家里有几口人?亲戚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做何营生?”吏员继续问。
一切记录在册后,眼看着张老三就要过关了,王大虎冷不丁地拉住张老三的年幼的大儿子,在他的嫩手上,重重地捏了一把。
“哇……”小孩子痛得大哭起来,张老三心疼的不得了,却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