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黑脸,再次背对着她。
绿苏讪讪地缩回手指。
“粉姐姐的衣裳也湿了呢,不如一起脱了可好?”
她还不知耻地打起了商量。
“睡觉!闭嘴!”
沈月然再次喝道。
她也热,薄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可是,她不敢脱。
有这个小丫头在此,她得保护好自己……
她想着想着,嘴角就成了一个弧度。
“不脱就不脱。”
绿苏还在嘀嘀咕咕,似乎也翻了个身儿。
“粉姐姐怎么到了伏天还这么白?瞧瞧绿苏,手背、面上、脖子,凡是露在外面的,都快成木炭的颜色了,哪像粉姐姐,还和冬日里一样白……”
她说着,一只手又不安份地攀上了沈月然的后背。
“咦,这九颗红痣怎么小了许多似的……喛呀,这形状好象是、好象是……”
她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原本只是用手指触摸,如今整只手掌都贴了上来。
“睡觉!”
沈月然可无心听她说什么红痣不红痣,她只知道再由这个丫头闹下去,她今晚甭想睡觉了。
她坐起身来,瞪眼,第三次吼道。
绿苏委屈地扁扁嘴巴,缩回手指。
“睡就睡嘛,睡就睡嘛……”
她又是嘀嘀咕咕,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沈月然想着想着,悲从中来,俯在桌几上失声痛哭。
绿苏,绿苏,陪伴了她****夜夜的绿苏,再也见不到了!
再也见不到了!
一阵夜风袭来,凉风顺着没有闭严的窗棂嗖嗖地向屋里灌去,引得她后背一阵寒意。就仿佛记忆中的那一晚,绿苏在她身后抠抠摸摸一样。
她望向床榻,泪眼朦朦中,仿佛又看到了绿苏。
绿苏怯怯地,笑嘻嘻地,手指在她后背上比划着,又指向床头一侧——
床头?
沈月然没来由地心头一惊。
绿苏那一晚指向的方向应该是床头的宫灯!
那宫灯是吴兆言从洛阳带来,灯面是白马寺住持严光大师亲手绘制的寺中光景。
那一晚,绿苏所谓的“这形状好象是”指的是什么?
“这形状”应该是指她背后红痣的形状,“好象是”应该指的是宫灯。
她身后时隐时现的九颗红痣的形状与白马寺有何关系?
宋少如说,在绿苏坠落的地方不远,发现了一盏破烂不堪的宫灯。如果说,绿苏的确是掂着宫灯去拜月堂凑热闹最后不慎失足坠崖,宫灯的出现是合理的。那么,在绿苏已经告诉她,她并不是失足坠崖,而是被人谋害的情况下,宫灯的出现是否就牵强了一些?!
宫灯?白马寺?红痣?还有中秋出现在京郊的周岸则?究竟谁才是导致绿苏被害的元凶?!
卫奕,绿苏,两个与她最亲密的人接连被害,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夜更深了,沈月然却发现,她从未如此清醒过,从未如此清楚地看待这个她身处的世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