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月然犹在梦中,被一阵小心的叩门声惊醒。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昨晚自己居然和衣倚在床头就睡着了。
她随意扒了扒头发,整了整衣裳,路过铜镜时,瞥见镜中的自己。
双目红肿,面色苍白。
若不是犹穿在身上火红的嫁衣为她增添一丝喜庆,任谁也看不出是新嫁妇。
她打开房门,门外垂头站着一个俏生生的绿衫女子。
女子大约十五六岁,生得圆脸俏鼻,形容乖巧。
“夫人,小婢名唤翠柳,是青玉嬷嬷派来伺候夫人的丫头,往后夫人的起居就由小婢打理。”
翠柳态度恭敬,口齿伶俐。
沈月然怔了一怔。
翠柳。
她在心中默念一遍这个名字,眼前浮现的是另外一个绿衫丫头的模样。
绿苏若是活着,一切都会不同罢。
她拂去额发,掩饰过眼中的闪光。
“夫人请坐,待会儿要去太夫人和大夫人那里请安,由小婢来伺候夫人妆容。”
翠柳一边简单道明今日行程,一边搬来杌子让沈月然在梳妆台前坐下。
请安——
沈月然提起唇角,目光落在铜镜上的大红喜字上面。
是啊,新婚之夜已经过去,今天,是她成为周家新妇的第一天。
而今天的请安,也事关她给周家人的第一印象。
她只能赢,不能输。
昨晚周岸则一夜未归。
倒不是希望他来,他不来更好。
只是她如今的身份是刚嫁入周家的妇人,当然应该关心自个儿相公的去向。
一夜未归,还是一夜未归她这里?
这是一个令她难以启齿的问题。
翠柳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端来温水,替沈月然脱去红嫁衣,散开头发。
“昨晚夫人待在房中,没有瞧见亲事的热闹场面。我听在前面侍候的几个姐姐道,宾客来得一茬一茬的,根本忙不过来。”
“三少爷是新郎官儿,当然要多饮几杯,结果越饮越多,最后竟呕吐不止,吐完后直接趴在桌几上酣然大睡了。大夫人心疼少爷,便将他抬到厢房休息。”
“三少爷真是好人缘,夫人也是有福之人。大喜之日,有那么些宾客前来道喜。翠柳儿时曾听家中奶奶说道,办喜事,人气越旺,往后的日子过得越顺呢。”
沈月然抬起眼皮,伸手揭下贴在铜镜中的红喜字。
翠柳年轻的脸庞清晰地现于眼前。
这丫头看似闲聊,却没有一句废话,而且句句都打在她的心坎上。
道明今日行程,让她心中有所准备。
叙述昨晚情形,说明周岸则虽然没有到她这里,但也没有去梅采玉那里。
新婚之夜新娘子独守空房,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到了她的嘴里,倒也显得合情合理。
最后的一句恭维则是画龙点晴,令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瞬间放松。
这丫头——
她微微偏了偏头,“昨晚——是你守在房外?”
翠柳回道,“是的,昨晚小婢一直守在房外。”
“可有听见任何异响?”
沈月然试探道。
昨晚她与卫奕在房中至少待了两刻钟,后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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